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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我本来想双更的,但是……
&esp;&esp;好吧,半心之诺
&esp;&esp;昆仑山自山腰起往上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,此时夕阳斜照,霞光洒落在雪面上,反射出柔柔的橙光。
&esp;&esp;荨娘披一身霞光,飞到将近山脚的山道便落下去,自山道走回山脚的村落里。
&esp;&esp;才进村,便见重韫披着一身黑色大氅坐在村人门口,睁着一双无神的眼,脸朝西北。
&esp;&esp;那负责照顾重韫的村人怕荨娘责怪,忙不迭地解释道:“小娘子啊,这可不是我们不让郎君休息啊,是郎君他自己非要起来的。”
&esp;&esp;荨娘看到重韫已能起坐,心中先是一喜,难道道长的命魂已经归来了?
&esp;&esp;她转到重韫身前,柔声唤他:“道长。”
&esp;&esp;重韫的脸上无悲无喜,连睫毛都未曾动过一下。他的眼中空落落的,却不知为何固执地面向西北。
&esp;&esp;荨娘心中一动,忽然萌生出一种猜想。她这两日在山上巡查之时,独独略过了西北方向。只因西北方向乃是弱水所在之地。弱水之河,鹅毛不浮,那样险恶的地方,那只黑龙怎么会去那里?
&esp;&esp;可重韫这副模样,却好似感应到什么一般。荨娘心知时间紧迫,耽搁不得,便取出一张符纸拍到重韫背上,又取出赶尸人常用的招魂铃,手腕一抖,铃珠轻碰,发出一声脆响。
&esp;&esp;重韫便站起来,僵尸一般朝荨娘跳了一下。
&esp;&esp;荨娘牵起重韫的手,道:“道长,我们一起去看看吧。”
&esp;&esp;言罢二人一起跃上绿绦,朝莽莽仓山飞去。
&esp;&esp;那村人跌坐在地,心有余悸地直拍胸口,连连道:“我的老天爷,那么俊的一个相公,居然是只僵尸!”
&esp;&esp;二人飞到弱水边上,便觉周围气温陡然一降,一股阴凉的寒气从河中散发出来。
&esp;&esp;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,周围的白雪映着月光,隐隐能看出那河面是沉沉的暗蓝色,平滑得好似一面镜子,风过,不起涟漪,石落,也无半点声响。
&esp;&esp;荨娘又摇了一下铃,道:“道长,你在这里等我,我过去看看。”
&esp;&esp;重韫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。
&esp;&esp;荨娘有点诧异。这符纸和招魂铃还是褚云子交给她的。他怕重韫失了命魂之后无法行动,拖累荨娘,便将湘西人的赶尸之法稍加改造,重画了符纸给她。荨娘原以为重韫真地只能像僵尸那样跳啊跳的,却没想到他还能点头。魂不在了,还能听懂她说什么吗?
&esp;&esp;荨娘行至河边,朝河中探了探身子,只见自己的影子映在河面上,一毫一发清晰可见,她看了两眼,忽见河中的倒影在眨眼间变为鸡皮鹤发的耄耋老妇。她心头一颤,忍不住惊叫出声。
&esp;&esp;太可怕了。
&esp;&esp;原来再美的人,只要老了,都会变丑啊。
&esp;&esp;如果她再也修不出仙骨,时日长久,会不会也慢慢地沦为一具凡胎,生老病死,最后化为一柸黄土?死对她而言,并不是最可怕的,毕竟她对死亡的概念还很模糊。可衰老,却是她无法忍受的。
&esp;&esp;荨娘按住胸口,又往河中瞟了一眼,那影子还是年轻貌美的模样。她刚刚看到的一切,好似不过就是她自己眼花了一般。
&esp;&esp;荨娘朝河的上游望去,只见夜色深处,这条数十丈宽的大河越是往上,河道便越是狭窄,最后逶迤进入河谷之中,她望不到尽头。
&esp;&esp;听说那条黑龙有数十里那般长,几乎是一座小山了。这弱水,能藏得下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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