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牺牲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这么多年来，她从心底中真正爱过的人，是不是自始至终就只有裴钰轩一人？

&esp;&esp;他是她少年时的白马英雄，是她年少时的渴望梦想，也是她惨淡一生中唯一的温暖。

&esp;&esp;她想起在黄河滩头他执意要救她时的温情，教她习字下棋时的耐心细致，醉酒时替她煮醒酒汤，生病时亲自给她喂药，即使她失手害了青鸾，为他惹来无穷的麻烦，他也抚慰自己，一切有他，他会替她出面打理一切。

&esp;&esp;当年，他曾为了她，不惜和裴家上下人等作对，为了她和柳泰成、方回等人的友谊都一度停滞。

&esp;&esp;甚至到了最后，他还真心实意地想纳她为侧室，在洞房中掀开杜晚晴盖头时，他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，要说他对自己完全无情，她不信。

&esp;&esp;她与他曾经的过往，一桩桩、一件件，她都记得，从未忘却，她这一世所得的爱不多，裴钰轩这有始无终的爱竟然成了她生命中最后一抹光亮。

&esp;&esp;她这一生，，在晚晴递上的赦免令上盖了大印，亲手递于晚晴，轻叹了一口气，她又柔声道：

&esp;&esp;“在皇上回京之前，你若改了主意，可以派人来告诉我一声。”

&esp;&esp;晚晴紧攥住那张赦免令，向柳后点了点头，冲她微微一笑，便要往宫殿外走，却柳后在她身后幽幽道：

&esp;&esp;“你知道吗？我一直不知道当日救了你一命，到底是对还是错……”

&esp;&esp;晚晴忽然回头，迷惑地望着她，却见柳莺儿站在夕阳中最后一束光中，裙锯精美，那眼神却是极为冷清：

&esp;&esp;“当日你撞在佛堂的案几上，是我趁乱给你额上撒了一把香灰。忘了告诉你，我娘便是那么死的——

&esp;&esp;当时她被多人凌虐，衣衫破碎，浑身是血，可恨那些人又故意将我拖拽到她面前，她见了我，大叫一声，撞死在了供佛的案桌上。

&esp;&esp;临终前，她躺在地上，拉着我的手，一再嘱咐我，‘逃出去，逃出去’……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柳莺儿的泪落了下来，她没有拭泪，只是自顾自道：

&esp;&esp;“那日我见你浑身是血的横在条案前，不由想起了娘亲……

&esp;&esp;救你时我想，这辈子我和我娘都没得到的自由，你能得到，也很好。可是你看，到最后，咱们都败了，谁也得不了那自由……可能唯有有死亡，才能通向那里……”

&esp;&esp;柳莺儿说完，诡秘一笑，像是疲倦极了，眼睛闭上，向杜晚晴挥了挥手。

&esp;&esp;晚晴握着那一纸赦免书，跌跌撞撞走出宫室，泪水止不住流下来。

&esp;&esp;逃生

&esp;&esp;不到二十日，裴钰轩已经逃离生天，他宛若做了一场暗黑的长梦，梦中，有人来宣旨，裴府抄没全部家产，父亲仍在牢中收监，他和哥哥却被流放至边境。

&esp;&esp;他被带上囚车，囚车轰隆隆离开京都，他的泪水滑落下来，晴儿到底用了什么方法，竟真的让他安然离开了京师？

&esp;&esp;裴府的暗卫一半都跟随着押送他的囚车离开，暗中保护他；另一半暗卫由兴儿统领，在京师随时待命。

&esp;&esp;及至离了京师，河北大乱。

&esp;&esp;趁乱之际，阿默兄弟率暗卫劫了囚车，将钰轩救出后，一行人速速前往吴越，据他们所掌握的信息，裴钰圃已经在流放途中逃往吴越，此时发密函让弟弟赶紧过去与他会合。

&esp;&esp;钰轩还待回京师去看看晚晴的情况，他实在不放心，还是阿默百般劝阻，告诉他晚晴当时通过密信再三忠告他们千万不可再回京师，她自有办法脱身。

&esp;&esp;钰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，低低道：“她能有什么办法脱身？无非是要以命相搏！”

&esp;&esp;“公子放心，夫人智勇双全，定能有万全之计，再说大公子那边，必有办法解救夫人。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阿默给阿诺使个眼色，二人一左一右夹住钰轩，硬要他上马，接着，阿默又道：“要知道这次若非夫人舍命相救，拿了赦免书，大公子必也不免。

&esp;&esp;听说押送他的囚车已经出了幽州，又被截下，另改了流放，说起来是咱们夫人救了大公子一命，他欠咱们人情，怎么会对夫人束手旁观？

&esp;&esp;公子放心，现在皇上的势力出不了京师就废了，而今朝政这么乱，风云变幻太快，为免夜长梦多，咱们赶紧去找大公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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