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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而这次……暮夏想不明白，却是听话，乖乖地到后面洗苹果去了。

&esp;&esp;楚晴想了想，叫来半夏，悄悄叮嘱几句，而后慢条斯理地下地穿了绣鞋，刚迎出厅堂，楚晚已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。

&esp;&esp;“二姐姐来了，快请进，”楚晴盈盈笑着，亲自撩开门帘，恭敬地让了楚晚进去，又吩咐春喜沏茶，“二姐姐喜欢云雾茶，别太酽。”

&esp;&esp;楚晚站在地当间儿，竖着眉毛道：“不用你献殷勤，把缎子还给我。”

&esp;&esp;“什么缎子？”楚晴歪着头，一脸茫然地问。

&esp;&esp;“别揣着明白当糊涂，就是我那匹真紫色的明霞缎。”

&esp;&esp;“二姐姐不是换了流光缎？真想要回去，总得把我那匹流光缎还给我吧。”楚晴睁大眼睛，细声细气地说。

&esp;&esp;她这番作派却更让楚晚来气，恰好暮夏端来苹果，楚晚一把将玛瑙碟子拂在地上，指着楚晴的脑门嚷：“少给我胡搅蛮缠，赶紧拿出来。”

&esp;&esp;昨天她没反应过来，直到喜鹊给她细细分解了才明白。

&esp;&esp;本来她们姐妹三人各自选了两匹料子，她用明霞缎强行换了楚晴的流光缎。可昨晚老夫人这么一发话，她手里只剩下够自己裁衣服的流光缎，而楚晴跟楚暖除去同样裁衣服的流光缎外，仍有两匹料子。

&esp;&esp;合着她们两人自己的布料没动，用得都是她的布。

&esp;&esp;楚晚相貌随文氏，品行也随了文氏，向来禀行不沾便宜就是亏的原则，这次平白无故地吃了这么大亏，怎么肯善罢甘休。楚暖的衣料她不担心，一个小小庶女，有好东西也捂不住，早晚会让她吐出来，眼下首要的是从楚晴手里要出她应得的份儿来。

&esp;&esp;所以气势汹汹地就来了。这次来倚水阁闹腾她可不怕，一来有文氏撑腰，二来她自以为理直气壮。

&esp;&esp;楚晴见她如此慌了神，软声道：“既然二姐姐后悔了，怎不早点来说？”进到东次间指着绣花绷子，“我已经裁了小袄，倒是还剩下些，裁褙子定然不够，勉强能做件比甲，二姐姐想要尽管拿了去。”边说边用两根指头掂着剩下的缎子在楚晚面前晃。

&esp;&esp;楚晚在姐妹中间心高气傲惯了，向来只有她不要的东西给别人，怎可能要别人用剩下的？尤其楚晴声音虽轻柔，目光却闪动，且唇角带一丝浅笑，看在楚晚眼中，就是明晃晃的轻蔑与轻视。

&esp;&esp;楚晚顿时紫涨了脸，一把打落楚晴的手，极快地拔出头上的簪子，朝着绣花绷子划过去。簪子划过缎面，发出“刺啦刺啦”的声音。

&esp;&esp;“二姐姐！”楚晴惊叫，“二姐姐且住手，那是给祖母绣的夹袄。”

&esp;&esp;本来站在楚晴身边阻拦她的喜鹊闻言脸色大变，赶紧伸手去抱楚晚的胳膊。

&esp;&esp;楚晚正在气头上，根本没听清楚晴的话，因见喜鹊也拦自己，更是动怒，“不管给谁的，我得不到，你们谁也别想得。”泄愤般连划了好几下。

&esp;&esp;明霞缎虽不如流光缎金贵，可也是上好的料子，又被绣花绷子撑得紧，被划了这么七八下，顿时断了好几根丝，缎面也起了毛，很显然做袄面是不成了。

&esp;&esp;楚晚这才停了手，得意洋洋地将簪子插到发间，转过头，惊讶地发现宁安院的翡翠不知何时过来了，就站在楚晴身后。

&esp;&esp;耳边蓦地闪现出适才听到的话，“那是给祖母绣的夹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竟敢算计我！”楚晚很快反应过来，脸色一变，伸手朝楚晴面颊抓去。问秋见势不好，慌忙冲过去挡在楚晴面前。

&esp;&esp;问秋比楚晴高大半个头，楚晚锋利的指甲蹭着她的脖子划过，顿时出现一道两寸多长的血印子，火辣辣地疼，却是不敢作声。

&esp;&esp;“二姐姐这是做什么？”楚晴被毁了绣活，又见问秋吃痛，莹白的小脸也涨得通红，“我怎生算计了二姐姐？衣料是二姐姐强行要换的，现今又是二姐姐气势汹汹地来算账，要不是问秋挡得急，我的脸怕也要毁在二姐姐手里，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算计的？祖母一直教导我们要友爱，我向来也敬重几位姐姐，便是吃了亏也不曾有过一丝不满。谁知在二姐姐心目里，我竟是个恶毒的要算计姐妹的人？却原来姐妹间的情谊竟是连身衣裳都抵不过，既如此，那身衣料我不要了……春喜，你去大夫人那边问问衣料送出去没有，若是没有就别送了，还给二姐姐就是。这匹真紫色的明霞缎我已经裁了，春笑把我那匹墨绿色的找出来赔给二姐姐。”

&esp;&esp;楚晚已知自己这一抓是过了分，又不愿对楚晴低头，冷着脸子道：“不用你烂好心。”袖子一甩，带着喜鹊急匆匆地走了。

&esp;&esp;楚晴看了一圈没看到春笑，便问：“春笑呢？”

&esp;&esp;问秋红着眼圈，一手捂着脖子，低声答道：“暮夏被碟子伤了手，春笑带她去上药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她也伤了？重不重？”楚晴关切地问。

&esp;&esp;问秋支支吾吾地答，“想来不算重……”

&esp;&esp;楚晴强忍住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，抬手擦了泪，叮嘱道：“你也下去一并上点药，千万别落下疤……幸得你动作快，否则……”想起来有些后怕，唇角翕动着，只是流泪，却没再开口。

&esp;&esp;问秋忙掏帕子，楚晴伸手拦了她，“你的伤要紧，快去吧。”

&esp;&esp;翡翠也在旁边劝，“你先去上药，姑娘这边有我伺候着。”问清净房位置，亲自去端水绞帕子，半跪着伺候楚晴洗脸。

&esp;&esp;楚晴胡乱擦了两把，勉强露出个笑来，对翡翠道：“本想请姐姐来商量绣什么花样，没想到教姐姐看了笑话……这件袄子不成了，等我另寻了合适的料子再给祖母做。”垂着头，黯然地将布料从绣花绷子上卸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很显然是片前襟，还没绣花，只领口处密密地绣了墨绿色的水草纹。纹理清楚细致，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工夫的。

&esp;&esp;翡翠不动声色地将布料袖在袖袋里，又苦心宽慰了几句，等春笑回来，也就行礼告辞。

&esp;&esp;楚晴惦记着问秋的伤口也不强留，等翡翠离开就匆匆到了西厢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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