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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耳力不及衣飞石好，总得睁开眼才能看清。如今发现衣飞石又奴婢似的跪在他身边的毯子上，谢茂霍地从躺椅上坐直了，问道：“朕身边是没有你的位置么？”

&esp;&esp;因为中午一碗羊肝惹出的祸事，谢茂很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，温柔得更像是玩笑。

&esp;&esp;果然衣飞石就没领悟到他是在质问，还以为皇帝又玩闺阁情趣了，利索地起身往他膝上一坐，两只手就挂在他脖子上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，既亲昵又娴熟。

&esp;&esp;谢茂还没反应过来，膝上就多了一个满脸讨好的心上人。

&esp;&esp;衣飞石还隐带狡黠暧昧地蹭了蹭：“有，有。这不是臣的——御赐宝座？”

&esp;&esp;谢茂又好气又好笑，倒是想和衣飞石说说位置的事儿，架不住心上人亲亲啃啃肆意亲昵，雨歇云收时，寝殿里一片狼藉，衣飞石打着呵欠顾不上洗浴就在他怀里睡着。

&esp;&esp;谢茂当然知道，衣飞石这是故意回避。

&esp;&esp;他不想和自己谈这个话题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在谢茂跟前一向很坦诚，能够交付的东西，但凡谢茂问了，他都知无不言。

&esp;&esp;他很聪明，很多时候谢茂都不必问得很正式，言辞间稍微提及一句，衣飞石就会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，再找一个合适也波澜不惊地话题开始，细细向皇帝解释。

&esp;&esp;如果有一件事确实是他不想谈的，他才会假装听不懂。

&esp;&esp;谢茂当然也可以不管不顾单刀直入地问。他是皇帝，他有这样的权力。

&esp;&esp;可他也不仅仅是皇帝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反常的回避敲响了他心中的警钟，他知道，如果从不拒绝你的爱人突然选择拒绝你，那你一定该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了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在谢茂怀里睡得很沉。

&esp;&esp;习武之人本该极其警醒，可是，谢茂看得出来，衣飞石在他怀里睡着时一直都很放松。

&esp;&esp;曾经他看着衣飞石侧卧的背影，就幸福得以为自己得到了所有。现在呢？谢茂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。他觉得自己像是得到了重生几辈子最甜蜜珍贵的奖赏。活了几辈子，就是为了如今的相守。

&esp;&esp;两世帝王的经历让他自以为看淡了世间所有美色，榻上那点儿事，有什么紧要？

&esp;&esp;现在他真正和衣飞石在一起了，他才知道原来厌倦是因为人不对，不是这事儿不好。

&esp;&esp;男人很难真的将爱欲与肉欲分开，谢茂守着衣飞石玩了两世柏拉图，这一世真正尝到了滋味，他面上看似与往常无异，心态上已经有了些微的改变——而他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。

&esp;&esp;直到今日衣飞石装傻，拒绝了与他开始那场关于“位置”的谈话，他才静下心来反省。

&esp;&esp;他问自己，衣飞石非要坐他身边那个“振衣飞石（108）

&esp;&esp;衣飞石的西北督军事行辕中，有一个专门处理故陈西十一郡的民务部门，暂时就叫民部。

&esp;&esp;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管理机构总由八人主理，其中五个都出自衣飞石的私人幕僚室，另外三个是在长青城抓的陈人壮丁——俱是在柏郡，乃至整个陈朝都极有声望的世家大儒。

&esp;&esp;衣飞石的几个幕僚年纪都不小了，显然是衣尚予留给儿子的帮手。谢茂对这几个人没什么印象，想来前世不是死在了秦州之战，就是被谢芝杀衣尚予时一锅端了，没活到谢茂掌权的时候。

&esp;&esp;倒是被衣飞石拉扯进来共同议事的三个陈人，谢茂全都认识。

&esp;&esp;一见面就僵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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