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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会儿皇帝揉着他脑袋说一句心疼，他左手微凉右手微暖，冷冷暖暖都是皇帝曾赐予的爱护温柔，一直谨慎自守的坚壁终究裂了一道细缝。

&esp;&esp;分明皇帝叫他明日再说，衣飞石还是忍不住抬头，问道：“臣不明白。”

&esp;&esp;床脚有一盏不太亮的小灯，衣飞石就背着这一点儿亮光，谢茂半点看不清他的脸色，只觉得衣飞石带着一点哭腔，听着就心尖疼。

&esp;&esp;“不明白什么？你别哭，告诉朕，朕都答应你。”谢茂立马选择投降。

&esp;&esp;“西北兵权已经交还给陛下了。”

&esp;&esp;衣飞石能感觉到脊背上汗毛竖立的滋味，他知道，那是恐惧。

&esp;&esp;死亡且不能让他如此恐惧，他却害怕对皇帝说下面的这几句话，“我父，我兄，我，皆在京城，皆在陛下之手。陛下杀我满门易如反掌——陛下还忌惮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又把谢茂问懵了一次。

&esp;&esp;忌惮？衣尚予、衣飞金掌权时，他确实有很多忌惮之处。自从衣飞石任西北督军事之后，他就再没有忌惮过任何。明明是在说感情的事，衣飞石一竿子戳到兵权上去，这有什么关系？

&esp;&esp;想起衣飞石对自己的戒备，他又气又疼，还得耐着性子解释：“朕不忌惮什么。小衣，你放宽心，朕不是那等过河拆桥、鸟尽弓藏的皇帝，你家自然安安稳稳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那陛下为何骗我？”衣飞石哭道。

&esp;&esp;没见过衣飞石哭得这么崩的样子，谢茂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&esp;&esp;这还是朕的小衣么？怕不是鬼上身吧？他忙伸手去拉衣飞石，想要安慰。

&esp;&esp;哪晓得一摸就是一手冰凉，谢茂吓了一跳：“你这是……”

&esp;&esp;衣飞石一边哭一边把手摊开，玉扣子半开，里面卧着一颗冰雪玲珑的珠子，正是五年前还在潜邸时，谢茂赐予衣飞石祛暑用的千年冰魄珠。正经说谢茂也赏了衣飞石很多好东西，不过，这珠子赐得早，又珍奇有趣，对衣飞石而言意义就颇为不同。

&esp;&esp;珠子通常都是藏在玉扣子里的，这会儿玉扣子打开了，可见衣飞石刚才就拿在手里看。

&esp;&esp;——难怪刚才觉得哪里凉飕飕的。

&esp;&esp;由此推想衣飞石刚才对着定情信物半夜哭泣，谢茂心里又酸又甜，越发没了立场原则，满嘴都是好话：“哪里敢骗你呀，朕的小祖宗？你有什么不高兴了，就和朕一一说，朕都答应你还不成吗？快别哭了，朕给你哭得头疼了。”

&esp;&esp;衣飞石又摊开右手。

&esp;&esp;他右手里是一枚胭脂暖玉，是他肉不怎么香也只有个渣渣，看不看随意了。

&esp;&esp;关键字是本章最后四个字。

&esp;&esp;振衣飞石（137）

&esp;&esp;“那自然是因为朕心爱你。”

&esp;&esp;谢茂起身下榻，捡起衣飞石扔在地上的寝衣给他披上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听着噎了一下，满脸迟疑，谢茂也不强拉他起身，双手捧住他哭得湿漉漉的脸，略去那一点尴尬之后，更多的还是轻松。不管怎么样，衣飞石至少是敢问了。

&esp;&esp;“朕是有些不痛快，换了旁的人，朕自然要找他出气，可是，小衣，你与所有人都不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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