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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嗓子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
&esp;&esp;那是牧临川的……母亲？！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女人身上终于被细细地绘满了。

&esp;&esp;等颜料风干之后，牧欢迫切地催促道：“还不快些动手？”

&esp;&esp;只见一个内侍，手提一把尖头小锤走到了女人面前，在女人头部凿出一个小孔，又以小刀细细剔开皮肉，灌之以水银。

&esp;&esp;水银质重，汩汩流遍全身的同时，也将人皮随之完整地剥离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拂拂浑身一震，看着面前这血肉模糊的一团，脑子里轰轰直响，她张了张嘴，想要大叫，想要尖叫，却好像被人紧紧地扼住了喉咙。

&esp;&esp;尖叫就如同横生的枝桠，被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，将她五脏六腑割得血流如注，开膛破腹般的痛苦。

&esp;&esp;陆拂拂几乎快站不住了，还是身旁一个宫婢不动声色地扶了她一把。

&esp;&esp;“别动。”

&esp;&esp;“也别说话。”

&esp;&esp;年长的宫婢低声嘱咐道，即使她自己也抖得厉害。

&esp;&esp;拂拂强忍住眼泪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陆拂拂不知道怎么是怎么走出华林园的，她跟着这些宫婢们走在了宫道上，双腿发软，走了一半，整个人终于绷不住，拂拂打着哆嗦，蹲在路边哇哇全吐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年长的宫婢们倒也没责怪她，看着面前这面色惨白的圆脸小宫女，她们沉默了半晌，低声安慰道：“习惯，习惯了就好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有人伸出手想摸摸拂拂的头，然而手臂却有些发软，一哆嗦，擦过了拂拂鬓角，落在了她肩膀上。

&esp;&esp;拂拂在这个“记忆副本”里足足待了三天。

&esp;&esp;在这个“副本”里，她身形足足缩小了一圈不止，脸还是那张脸，姓名还是那个姓名，身份却成了刚入宫不久的小宫婢，今年九岁。

&esp;&esp;这三天时间里，拂拂是吃也吃不好，睡也睡不好，味同嚼蜡，一想到华林园里那血淋淋的一幕，就忍不住又要干呕，整个人眼看着就瘦了一圈。

&esp;&esp;三天后，牧欢的人皮鼓终于制成了。

&esp;&esp;他叫来宫婢，亲自将这面人皮鼓送给太子，而陆拂拂很不幸就是宫婢之一。

&esp;&esp;不用想这“太子”肯定就是牧临川了。小时候的牧临川会是什么样？

&esp;&esp;拂拂神情恍惚地跟在其他宫婢身后，她三天都没睡好觉，走起路来好像都在飘。

&esp;&esp;渐渐地，离太子寝宫近了。

&esp;&esp;拂拂抬起眼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终于重新振作起了精神。

&esp;&esp;她小心翼翼地，垂着头走了进去。

&esp;&esp;在那里她终于看到了牧临川。

&esp;&esp;太咸三年的牧临川年仅八岁。

&esp;&esp;和她姑且还算熟悉的那个少年不同，八岁的牧临川，神情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。

&esp;&esp;他长发乌黑如云，披在肩头，两只血红的瞳仁平静而冷凝，肌肤如玉，唇瓣嫣红，眉眼颇有几分恬静乖巧。手腕上带着那一圈儿佛珠，冷得就像是个粉雕玉琢的鬼娃娃。

&esp;&esp;“阿父送我的礼物？”

&esp;&esp;男童拧起了眉头，掀开了漆盘上的红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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