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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宋瑶风低下头来，自己端详着道：“是?啊，练箭好难，我边疆的战士们日日勤操，更是?辛苦。”

&esp;&esp;她?站起身来，往窗前走去，边走边回忆：“我少时看过另一位幽州少将军的箭术……他初到京都，被一群世家子弟起哄，随手?一箭，便射穿了?铁靶。我心中赞叹不已，拉落薇同我一起习武，可是我不曾坚持下来，倒是?她?学有所成。”

&esp;&esp;燕琅正听得饶有兴趣，忽有小兵掀帐进来，哭道：“少主，将军今日不?好了?，请你过去说话。”

&esp;&esp;燕老将军已经病了许多时日，全军上下愁云惨淡，所幸消息不?曾走漏，北境尚没有什么动静。

&esp;&esp;燕琅仍了?手?中?的枪，奔到主帐前，还没进去，便听见大帐中传来沉痛的哭声，他腿一软，跪倒在帐前。

&esp;&esp;月光幽冷惨淡，照在他未卸的铁甲之上。

&esp;&esp;“少主，这是将军留给你的。”

&esp;&esp;燕琅抬起头来，接过了那枚沉重的军印，还有一个磨损的锦囊。

&esp;&esp;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，宋瑶风将手中的玄色披风盖在他的身上，沉默地跪下来磕了?一个头。

&esp;&esp;玄色披风在边境的风中烈烈作响。

&esp;&esp;江上同样风大，邱雪雨抱着相同的玄色披风出来时，落薇被风吹迷了?眼，被披风裹起来的时候才?回过神。

&esp;&esp;她?抬手?将叶亭宴脸颊上不知是自己还是?对方的眼泪擦掉，笑道：“看见阿霏，我忽然又想起一桩少年旧事来。”

&esp;&esp;很多年?前，东山上八月十七日的夜晚，落薇和宋瑶风在宅前遇见骑马飞驰的邱雪雨，当下便一见如?故。

&esp;&esp;中?秋虽过，但皓月正圆，那一日周雪初在京中?，被落薇带来一同赴宴，绫锦院的张步筠也恰好跟着她来为越国公夫人量体。

&esp;&esp;几盏酒后，落薇一时兴起，在园中?搬了?张檀木小几，称要与几人一同拜月结缘。

&esp;&esp;宋瑶风与她?一拍即合，张步筠为人羞涩，无有不?应，邱雪雨和周雪初虽然对这套把戏有些嗤之以鼻，道中?秋已过、拜月无用，但到底架不住众人的央求。

&esp;&esp;几个少女在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小食，又将酒盏添满了?，并排跪在月下。

&esp;&esp;落薇一本正经地点了?香，清清嗓子，闭着眼睛开口念道：“愿月神庇佑，早步蟾宫，高攀仙桂……”

&esp;&esp;宋瑶风疑惑道：“是?不?是?有些不?对，这不?是?男子的祈愿吗？”

&esp;&esp;邱雪雨反驳道：“我听着甚好，女子也该有这样的愿望才?是?。”

&esp;&esp;落薇睁开一只眼睛，刚要说话，便在不远处的树后另瞧见一个少女的影子，她?悄声凑近些，却发觉是?玉随云。

&esp;&esp;玉秋实与薛闻名交好，说起来同陆沆、邱放和宋泠等人都有些不?合，因此玉随云远远瞧见众人，却没敢上前来。

&esp;&esp;落薇却管不?了?这么多，只是?热情招呼道：“随云妹妹，既到此处，甚是?有缘，不?如?同我们一起拜月罢。”

&esp;&esp;玉随云还没回过神来，便被她?连拉带拽地摁在了几人身边，她?心下欢喜，端正地跪好，双手?合十，跟着她们一起虔诚地祈愿。

&esp;&esp;“愿月神庇佑，貌似嫦娥，圆如?皓月，早步蟾宫，高攀仙桂！”

&esp;&esp;君山焚尽（一）

&esp;&esp;靖和五年夏初，烈日?早至，中原以北大旱。

&esp;&esp;今春同去岁一般少雨，在初春那一场连绵春雨之后，竟再无半分甘霖降下。

&esp;&esp;可吝啬的天雨又与去岁有些不同——江南春旱自古有之，江浙之地水利发达、灌溉有道，总算能够将日?子?熬过去，等到夏雨来的那一天。

&esp;&esp;而?中原这一场大旱，显然要比江南惨烈了许多。

&esp;&esp;此时尚未至酷暑时节，已有河道龟裂，莫说农桑，便是日?常取用都变得不足起来。人?们似乎已经能预料到秋时颗粒无收的惨状，边境小城开始有民?众弃地而?逃，沿着大河往下游而?去。

&esp;&esp;许澹先前写折子便是为了尽述此事。

&esp;&esp;西北边境原本便不安定，明帝时举国力大败西韶后，轻徭薄赋，养民养了至少十年之久。如今西北垦荒不过两代，若弃地而?逃，未免前功尽弃，为今之计，朝廷当尽快遣人?、主持水利修筑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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