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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宴溪有些魔障了。

&esp;&esp;穆夫人见天问他：“想好了吗？抬谁？虽说是通房，但咱们礼数不能差，该备的东西得备着。”

&esp;&esp;起初宴溪还信心满满：“想好了，找到人就抬。”渐渐的心气就没了，直至六月，终于肯与穆夫人坦白：“不抬了。”他话语间有掩不住的失望。

&esp;&esp;穆夫人愣了。高兴了好几个月，这可好，空欢喜一场。拉了把椅子坐在宴溪面前：“儿呀，你与为娘说实话，你心里，有人吗？”

&esp;&esp;宴溪不知该如何与母亲说，自己三年前，在青丘岭有过那么一段露水姻缘，自己以为已时过境迁。却在那一日忽然又惦记上了。

&esp;&esp;穆夫人看他的表情变了几变，笑了笑：“为娘知道了，我儿心里有人。”

&esp;&esp;宴溪听她这样说，又摇了摇头：“不算有人。”终于肯开口与母亲说了：“三年前，我在西线受伤，被一个女子所救。相处了个把月。归朝后就去北线出征，这几年也没怎么想起过，那一日在街上看到一个人，很像她。她单纯，不谙世事，儿子骗了她，心里愧疚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怎么骗人家了？”穆夫人听宴溪说他骗了人家，打心里是不信的。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，行事一向光明磊落。与女子一起，向来是你情我愿，没用过乌糟手段。

&esp;&esp;宴溪想起那时的自己觉得恶心：“儿子对她起了色心，让她以为儿子是真的。走的时候留下了一袋银钱，儿子后悔了。太侮辱人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穆夫人单听儿子说，都觉得这是人做的事儿吗？心里骂宴溪一句糊涂！丢人！叹了口气：“那怎么办呢”

&esp;&esp;“儿子想去青丘岭看一眼，与她说清楚。”

&esp;&esp;“西线宋为守着呢！再说了，这事儿岂是说就说清楚的？”穆夫人想起宋为也是头疼，这几年朝廷下了三道诏书让他回京复职，他死活不肯，美其名曰西线离不了人。把皇上气的半死。

&esp;&esp;“无碍。儿子去看一眼，不影响他。他左右也是儿子的部下，儿子去视察不为过。”宴溪想了有一些日子了，离开青丘山的时候把话说那么死，说什么此生不会相见了，这下好，食言了。

&esp;&esp;“你去。但你别与你父亲说这档子事，会气着他。你了了愿就回来，这些年过去了，她年岁应当也不小了。在无盐镇那样的小地方，怕是也该嫁了。”穆夫人想了想，山野女子，对男子应是不会那么上心，听闻西边民风开化，比京城还甚，让他去一趟也好，把亏欠的还了，心里没有愧，回来也该成亲了。

&esp;&esp;宴溪听到母亲说春归年岁不小了，这个年纪也该嫁了，心里竟是十分堵的慌。

&esp;&esp;“是。”宴溪站起身：“那儿子现在去找皇上请命出征。”还是要找皇上，皇上没圣旨，自己走的名不正言不顺。

&esp;&esp;到了宫里，皇上正在批折子。他跟宋为生了几年气，一听宴溪说要去西线，立马拍了大腿：“去！马上去！不仅是视察，还要动静再大些。这样，朕下一道换防令，让他去东线，去之前来京复职。”帝王是要面子的，让你回来你推了三回，这下好，都有台阶了。

&esp;&esp;“那末将需要在西线待多久呢？”宴溪听皇上说要换防，便思忖自己这一去要去多久。

&esp;&esp;“一年吧。一年后回京。爱卿觉得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得令。”宴溪给皇上行了礼，回府收拾东西。朝廷的急召应是会比宴溪脚程快，宴溪估摸着与宋为没法照面了，两年多不见，还真是有些惦记他。

&esp;&esp;他收拾行李，穆夫人在一旁看他，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：“我儿才回来几日，又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次又不是去打仗，没有危险。您要是想儿子，就去看儿子，或者儿子中间找机会回来一次。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。”宴溪拿起帕子为穆夫人拭泪。

&esp;&esp;“那你要多加小心，凡事不要强求。你过去做的再不对，这一次千里迢迢，也算尽心了。不管结局如何，都不许再怪自己。清远公主这几年也还未嫁，等你回来，若是看不上别人，为娘再替你想办法。”

&esp;&esp;“母亲。”宴溪打断穆夫人：“成亲之事，回来再议。您儿子是赫赫大将军，还怕讨不到媳妇吗？”

&esp;&esp;穆夫人被他逗笑了：“惯会耍嘴皮子！你早些睡吧，明儿还要早起。”穆夫人说完话，叹了口气出去了。

&esp;&esp;宴溪站在卧房内想了许久，把那件兽皮装进了包袱。他这十年，南征北战，有些地方走了，就没再回去过。离开无盐镇的时候也想着，大齐幅员辽阔，自己该去的地方那么多，此生应是不会再回无盐镇了。这十年，他去哪儿，从不由几，这一次竟是这样任性。又想起临走的时候，回身看春归，她走上那条小径，头都没有回。见了她该说什么呢？说什么都不妥。她若是嫁人了，见都不该见她。

&esp;&esp;宴溪脑中乱了一夜，无盐镇重逢（一）

&esp;&esp;回程的路上，宴溪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。张士舟偷瞄了他的神色，天阴欲雨，连忙打马先走，美其名曰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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