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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这话时声色并茂,唬得乐唯一愣一愣的,眉宇间都露出些许信服的神色,温御修连忙趁热打铁,将这肉眼不见的宝物吹嘘了一番,还除下了一粒眼球,郑重地交到了乐唯的手里:“此乃仙家宝物,既然给了你,便沾上了人气,因而凡人都可见之,是以你务必要好生保管,以免有心之人窃了去,待你勘破天机之时,想必令弟便会……”霎时,一阵白烟从温御修的足下升起,飘渺云烟晃眼一过,温御修这人竟凭空随烟消失了!这一变故让容惜辞两人反应不及,乐唯原本对他们俩还有些怀疑的,现今见到一个大活人凭空随烟消失,他还岂有不信服之理。容惜辞唰地一下站起,温御修不在了,十之八|九又是被作者写死了,他必须得赶回去救治温御修,快速地抄起放在床上的白玉琴,一手抱起了那个装着药材的玉盒,容惜辞急急地吐出一句话:“令弟若有缘,必得仙家庇佑。他是祸是福,需得擦亮双眼去寻,兴许他便在身侧,言尽于此,告辞。”语落,手里掏出了死药丢进唇内,顷刻间,随着呼吸渐止,容惜辞也化作了一团白烟。“仙人止步!”从震惊中走出,乐唯踏前一步去扯,结果却只能扯落裹着白玉琴的布,堪堪看到白玉琴的一角,便不见了容惜辞的踪影。愣愣地望着手心里的布,目光中晃过那一截白玉琴,乐唯若有所思。从《攻成身退》中化魂出来,容惜辞马不停蹄地便趁着作者改文之际,冲进了《受之无愧》里,正巧落回到原先他们所居的客栈里。只见温御修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,那只鸟儿瞧见了容惜辞,紧张地扑棱翅膀尖叫。容惜辞抿紧了唇,依着先前救治的法子,输送内功,金针刺穴,良久,将温御修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趁着温御修缓着气时,他从那玉盒里掏出了各种药材与药瓶,将其一一放在鼻尖闻,最后才取出一粒药,喂到了温御修的嘴里。“这一趟,我们当真是值了。乐唯不愧是风乐谷的谷主,出手的药果真稀有,样样都是上品,这足够我们熬过一阵子了。”因着故事不同之故,《受之无愧》里很多药材与《攻成身退》的不通用,是以这一次意外得到乐唯赠药,容惜辞心底那是乐得开花了。开心之余,他转过身捧着温御修的脸,吧唧就赏了一口,还啃了好几下,看他恢复了神色,就窝在他的怀里,摆弄起眼前的药材来。温御修环抱着他,蹭了蹭他的发顶,一句话在嘴边磨了许久,还是按捺不住地问了出声:“惜辞,你可是识得乐唯的弟弟?”拿药的手一僵,容惜辞的手搁在半空久久都没有反应,直待温御修温暖的手掌取过药瓶放置桌上,他才缓缓回神出口道:“是,我识得他。不过……你莫多问了。”摆动身子挪了个舒服的姿势,容惜辞又醉心于眼前的药材之中了,连那只鸟儿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都毫不理会。温御修把唇一抿,先前他若无听错,容惜辞曾说乐唯的亲弟右足底有一颗痣,而这痣容惜辞足底也有,莫非,他便是乐唯的亲弟?可若真是如此,为何不肯与他相认,甚至由得乐唯杀他。容惜辞啊容惜辞,你同我一样,身上带着太多太多的秘密。将药材与药瓶整理好后,容惜辞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这些东西果真是好东西,啧啧,是了,你们这儿可有什么药经之类的书籍么,我总觉得,不能再这般下去了,我得学习知晓你们这儿的药才是。”温御修把唇一抿,思忖了半晌,答道:“邬乘庄里似乎有几本,其余的,我却不知了,我对这些医书不大了解。不过我倒听闻,有一本《本草医经》,乃是前人所著的传世医书,里头记载了许多关乎医术的药材,甚至是各病疗法,但这书流传百世,已不知落到了何人手上。”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,容惜辞遗憾地摇了摇头:“可惜啊可惜,我在方解杨那处得来的都是上好的医书,是以这医术方能如此厉害。而你们这儿,于我而言甚是陌生,若能得到最好的医书那最好不过,兴许我还能寻制到你身上红香的解药呢。”“嗯?”环抱容惜辞的手换到了他的肩头给他捶背,听得这一声,温御修将长长的眉尾挑了起来,“说来,好似那么久了,我都未发作,奇也怪哉。”修长的手指按上了温御修的手腕,片刻,容惜辞松开了他的手:“你的毒好似蛰伏了起来,丝毫都未有发作之症,先前你死过几次,也都未因毒发而成。我也奇怪了,当时你我逃出之后,明莲现下一点儿动作都未有,也未催动你体内的红香,他究竟想的什么。再者,我昔时曾见过著书人写的,嗯……大纲?是这么说么,总而言之,便是指剧本的发展过程,上头写到明莲欲同你交|合而不成,便催动了你体内的红香,你在半途逃亡时,红香发作加之身受重伤,最后不敌明莲,坠崖身亡。”顿了顿,看向一旁呼吸略为粗重的人,容惜辞把手覆了上去,拍了拍,“依着大纲所写,明莲是欲置你于死地的人,为何这次却心慈手软,久久都未有动作。”摇了摇头,温御修也表示不解:“我也不知,总觉得,好似哪里不对劲。在千香阁时,明莲虽屡次相让,但我瞧得出来,他不下手杀我,一是因我同他匹敌,兴许生了惺惺相惜之感,二是因有你在,你可替他折腾那些他不喜的长老们,三是因不知你底细,不敢妄自动手。虽有上述因素,但那一日他唤我去他房内时,我仍瞧得出来,他动了杀机,只是因你赶到,方收起了杀意。可是后头我再见明莲时,总觉得他似变了个人,对我倒没有了那种杀意,他身上反倒多了一份惆怅。”“惆怅?”容惜辞歪着脑袋将这个词琢磨了半天,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个词会同明莲那张狂的人搭边,耸了耸肩,他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鼻头道,“你说,明莲可是怕我。”一捏他的鼻子,在他恼怒的叫声中,温御修笑道:“他自然怕你,你的极品合|欢药谁都吃不消。”“去!”一爪子掐回温御修,容惜辞撇嘴道,“他怕我,是因他同我不对盘。你可知,世上总有种人,是你天生的对头,他在的时候,你总恨得牙痒痒的,想要他的命,可若他当真死了,你便会觉得人生无趣,没有一个再同你作对的人了。为何他屡次放过我,便是因着这缘故。”“哟,这眼儿倒看得犀利,”温御修偷偷地香了一口,“那你可看得出明莲对我究竟是什么意思么。”一爪子拍开了那张脸,容惜辞笑道:“看己不看他人,看你作甚,总之,你还未死,那便说明明莲不想要你的命,兴许指不准,是想借由你的毒,引出什么呢。”“哦?引出什么。”温御修疑惑问道。从怀里掏出一张纸,啪地一下重拍到桌上,在震声中,容惜辞一撩袍袖,一脚跨上凳子,昂首阔步看着前方:“引出我寻找解药的壮、志、雄、心!”“……”温御修默默地松开了给他捶肩的手,转身,推门出去。咱是正常人,不同这疯子计较。温御修回房时,带了一大盘的水果,推门,正见容惜辞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一枝笔,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个的字,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优雅。……如果忽略他那条大张着放在右侧凳子上的脚的话。把右脚放下,容惜辞身子一歪,又把左脚放到了左侧的凳子,左手敲着膝盖,右手撑腮思索,双目阖了起来,不知想些什么。温御修走过去,放下手里的东西,伸长脖子一望,正见容惜辞面前放着一张写着红香解药的纸,那张纸被撕烂了,仅有一半,而偏偏在红香解药的最后一种药材上,那字被撕了去,仅能见到一个不完整的“言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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