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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归祚明把他的那条“狗牌”也递了过来，李慰半信半疑地接过，与手中父亲的身份识别牌对比，果然在宗教信仰那一栏都刻着同样的“y”。

&esp;&esp;原来他是她父亲的战友，她咬了咬下唇，心里的感觉很奇妙，还是满腔疑惑，在最深处却有一点点想流泪的酸楚。

&esp;&esp;归祚明给她留出适应的时间，摘下眼镜细致地擦了擦，李慰此时抬头望来，怔了怔，忽道：“我认识你！”

&esp;&esp;这下连归祚明也愣住了，李慰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，“我说你怎么有点眼熟，你是‘脏话叔叔’！”

&esp;&esp;归祚明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月了，我父亲早就结束休假回了军队，”李慰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，“他得到消息特别特别高兴，因为没机会见到我出生，害怕也没机会陪我长大，他利用所有的休息时间给我录全息视频，教我格斗、枪械、海陆空交通工具驾驶……全部他会的东西都想教给我。”

&esp;&esp;“有一次他受伤了还要躺在病床上录视频，他的战友来看望他，两个人开玩笑地互骂脏话，等战友走了老爹才发现忘记暂停，他受伤后没法编辑视频，只好很懊恼地对我说：‘刚刚那个是‘脏话叔叔’，宝宝你不要学他，千万别学’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哽咽得差点说不下去，归祚明轻轻叹息，柔声道：“对不起，我不记得了。”

&esp;&esp;李慰摇摇头，吸了吸鼻子，凝神端详他的脸，“那时候你不戴眼镜的，等等，你为什么还这么年轻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说这张脸？”归祚明指了指自己的左颊，“是生化面具，我自己的脸和左边眼珠已经烧毁了，不敢让你看见。”

&esp;&esp;两人沉默了片刻，在现时代很少有治不好的外伤，整张脸都被烧毁到不能治愈，李慰光代入他想象一下就忍不住浑身战栗。

&esp;&esp;反倒是归祚明若无其事地道：“刚开始是有点难受，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，机械义眼能做到原来的眼睛做不到的事。”

&esp;&esp;“机械”两个字戳中李慰的记忆点，她同情了对方没多久，意外“认亲”的喜悦退却，思维又回到现实处境。

&esp;&esp;她想起了那群半机械人的雇佣兵，如果归祚明是她父亲的前战友，他们是不是？雇佣兵们不依不饶地追杀她和杨悦，真的只是替贩毒组织出头吗？那么她为什么还活着？如果是为了所谓的战友情留下她的性命，又为什么把她和杨悦分别关押在两辆车里？并且这车还在行驶中，他们要把她运去哪儿？

&esp;&esp;“你们要把我运去哪儿？”她不擅长隐瞒心思，想到了就直接问出来，话一出口，两人间原已缓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绷。

&esp;&esp;归祚明欲言又止，低头思考半晌，他重新戴上眼镜，诚恳地看向她。

&esp;&esp;“我们要把你们送到客户指定的地点。”

&esp;&esp;“有人下单雇我们抓捕你和那个孩子，你生死不论，他必须活着。”

&esp;&esp;时间旅行

&esp;&esp;后座押着李慰的男人在她后颈上熟练地敲了一掌，前座的话痨看着她倒下去，出了一会儿神，直到电话里传来“夫人”的声音，她在呼唤他的名字：“马洛。”

&esp;&esp;“在的，夫人，”他连忙捏着嗓子答应，把目光从昏迷的少女身上移开，却忍不住探出血红舌尖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，“您还有什么吩咐？”

&esp;&esp;“夫人”冷淡地吩咐：“既然要做就手脚干净点，不要留下活口。”

&esp;&esp;说完也不等他再拍马屁，那边已经无情地直接挂断了。

&esp;&esp;马洛差点“啧”一声不满地喷出来，眼角瞄到驾驶座上的司机，又把声音吞了回去，舌尖抵住自己的上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。

&esp;&esp;被夫人冷冰冰地一激，他刚生出来那点旖旎心思就像被冰水浇过的热炭，立刻就没了热乎气儿，只好兢兢业业地把原定计划又盘了一遍。这次出来他带上了自己在咨议局的全部人手，以有心算无心，只要不出意外，对付那帮头脑简单的雇佣兵应该不成问题。

&esp;&esp;只要，不出意外。

&esp;&esp;“墨菲定律”，马洛脑子里闪过这个最不该在这种时候出现的词，他终于不耐烦地“啧”了出来，转头对司机道：“停车，按计划行事。”

&esp;&esp;司机点点头，将悬浮车降下来停到路边，他们特意选了一条沿河的窄道，远处是冬日里水枯底现的滩涂，大片大片的芦苇从滩途不间断地绵延到岸上，白头无期，不知名的水鸟哆哆嗦嗦地踩着飞絮低空掠过。

&esp;&esp;马洛亲自捧着杨悦的医疗舱下了车，换乘到早就等在道旁的另一辆车上，其他人也跟随他换了车，司机和李慰却被留在原车里，司机还探出头仰望马洛越飞越高的悬浮车，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。

&esp;&esp;等到马洛的悬浮车彻底没入云层，再也看不见了，司机缩回头，关上车窗，死死地锁紧车门。

&esp;&esp;他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李慰，她脊背朝外地蜷缩在后座上，身上穿的外套至少大出两个码，没有暴露任何腰臀线条。但青春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无处不美，在男人眼里，单是少女那截弯曲的脊梁都透着青稚的脆弱的诱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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