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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的野心与抱负，终究又多了一双羽翼……思罢，她缓缓踱步到窗前，望着外面的枯枝败叶，萧条之景，秋已残冬已至，去年此时，正是他将自己从晏子途手救出，去年的那个冬天，去年的那场寒雪，如浮雕一般刻在自己脑海，再也挥不去了。而此时他又在哪，是否还会和自己一样念着彼此，抑或是早已接受了自己已殁这个事实，早已慢慢地从记忆里抹去自己。蔚儿痴痴望着窗外苦笑，当日承华殿内，自己那般狠心决绝，撕毁曾经随笔誓言，故意用言辞羞辱他，而今日如此心涩又是为何？自己原本一心想要回去，现在却又胆怯退缩不已，到底是，没了那个能耐！接来的天数，蔚儿不知去哪儿，也只能继续待在季灵山庄，身的伤势愈渐变好，除了那些除不掉的伤疤，已经没有什么大碍。而冬天又翩然而至，去年冬天，也是此时，自己还陪在他身边，而今年，他身边又是谁？一年的光景这样过去了啊……都说时光最无情，其实不然，人心可时光无情多了，若人心想淡，哪怕没有时光相阻，也自然而然地淡了。正文213物是人非一日，祁音来蔚儿房内，带了许多补血药材来，满满抱了一怀。蔚儿接下他的药材，满是感激。祁音又与她闲聊一会儿，却发现她一直心不在焉，忍不住有些担忧。蔚儿坐在小木凳，双手无聊地撑着脑袋，闷闷问道：“我次听如霜说涣安城离这里很近？”“对呀，”祁音磕了一个瓜子，又若无其事地吐了壳：“你问这个干嘛，你一个西岐人还知道我们南楚有涣安城？”蔚儿晃了晃脑袋，嘟囔道：“知道嘛，哪来那么多理由。”祁音看出了她的心思，笑着问她道：“你想去涣安城？正好，跟我一起去！”蔚儿从凳子跳起来，拉住他的衣袖，生生将他刚送至嘴边的瓜子拦了下来：“你也要去涣安城？”“是啊，”祁音将袖子从她手挣脱出，将手的瓜子磕了之后才道：“我到那边有事的，你若想去，我也可以顺便捎你。”蔚儿重重地点了点头，眼里充满了殷切的期盼：“捎我，我一直想去来着。”祁音好地凑过去盯着她看：“你为何想去那里？”蔚儿避过他盯着自己的目光，轻声道：“故土罢了，想去看看。”说完，蔚儿不给祁音仔细思考的机会，直接问道：“你去涣安城做什么事啊？”祁音丢了刚才的话题，又连忙来回答她这问题：“我去涣安城摘一种药材，那药材可是刁钻古怪的很！唤作冷菀，偏偏只有涣安城炎湖湖岸的土地里才有，不仅如此，必须在大寒这一日正当寒气之逆极时采摘下的冷菀，才是最宝贵的。”蔚儿感喟了几声，这样医药世家的地方，连采摘个药材都要费这样一般功夫。“每年大寒这日都要采摘吗？”蔚儿又问道。祁音不断磕着瓜子，直到他面前的地面全给铺满了密密一层瓜子壳，才抬起头道：“是啊，冷菀算是极重要的药材了，每年都是我亲自去采摘，不仅是谢筠不放心将此事交与别人去做，连我自己都不甚放心。”蔚儿点了点头，似懂非懂道：“其实，在这山庄里，谢庄主最信任的人也无非是你了，但凡重要的事情都交与你。”祁音听了这话，眼光有一瞬间的凝滞，随即又用手抓过一把瓜子，吊儿郎当地磕起来，嘴里不置可否的念叨道：“谁知道呢？他那样的人岂是我能猜透的？别人都道他最信任我，可是他们不过每人一双眼一双耳罢了，能看到多少，又能听见多少呢？”蔚儿闻言缓缓走到他身旁，仔细端详着他此时低垂的眉目，那里面，她分明看见了落寞与惆怅。“祁音！”蔚儿大喊了一声，又重重地在他肩拍了一下，双颊忽然变得笑靥如花：“祁音啊祁音，你还是我当初在灵邺都遇见的那个白衣说人吗？你真的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，我当初只以为你是个不知哪里来的浪徒子。”祁音板正了一张脸，有些不甘心地道：“我当然还是我呀，我这么一个，难不成还能灵魂出窍？”说罢，蔚儿被他这话惹得“噗嗤”一笑，笑声极为爽朗，充斥了整间屋子。祁音本来不想笑，见她这样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，一手揉着肚子，一手搭着她的肩：“蔚儿，你也不像一年前在灵邺都遇见的那个小娘子了。”正文214变了蔚儿抬起那张因笑了好久而泛红的脸看着他道：“哪里不像，鼻子？还是眼睛？或者嘴巴？”祁音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脑门弹了一波：“若你鼻子眼睛都变了，那还不吓死人！”说罢，又指着自己的心口对蔚儿道：“你这里变了，我第一眼看见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是同一个心性。”蔚儿僵住脸的笑容，死死盯着祁音道：“这里总会变的。”一句话刚说完，蔚儿突然双手拍了一掌，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：“我想起来了，我欠你一个东西。”“嗯？”祁音好地看着她，只见她跑到自己的梳妆台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。“你找什么，你除了欠我一条命还欠我什么？”祁音也凑了过去，看见她一双纤细的柔荑在脂粉钗环不断寻找。“是这个！”蔚儿拿出来一个小巧的小圆盒，半个巴掌般大小，又得意的举到祁音眼前，坏笑道：“祁音，你还记得吗，当初在灵邺都，你的袖子里可不是滚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！”蔚儿一边说着，一边又绕到他身后道：“那时你说我是偷东西的小耗子，我说来日若能再次相遇，我必定送你一盒好的胭脂，祁公子，这些话我可一点也不敢忘呢。”祁音听她提起往事，忍不住气的吹鼻子瞪脸，一把啐道：“瞎说！谁要你的胭脂！”蔚儿望着他那张又是急又是羞的脸忍不住又是一阵哈哈大笑，扶着桌子道：“我不管，反正我说的我做到了，你收不收不管我的事了！”“你……好啊你，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奸诈的一面，之前倒是我小瞧你了！”祁音恨恨地看着伏在桌子的人，指着她笑不成声的样子道：“你倒会守信！既然你如此注重君子之约，那我再跟你约个定，往后有空了，过来陪我喝一顿酒。”蔚儿止住了笑，突然脸色正经地看着他：“喝酒？喝酒还等什么有空，我现在有空，我早想喝了，快，我们现在去喝！”说罢，直接拉起祁音的衣袖，将他整个人往屋外拉去，一边走一边说道：“现在这样冷的天气，适合喝烈酒，越烈越驱寒。”祁音本来还有些犹豫，后见她一个女子都如此豪放，自己也不再迂回，快步走到她面前：“好，这次跟你喝个够！我也许久没喝过酒了，那味道想念的很！”两人一齐走出了屋子，祁音先是带着蔚儿去山庄里的酒坊挑酒。蔚儿随祁音走进一个封闭的酒窖，只闻得阵阵醇香扑鼻而来，不由得浑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。祁音一手指着那边陈列的各色好酒，一手掐腰，对着蔚儿说道：“要喝哪种酒自己选，明日我来给你报销！”蔚儿笑着大喊了一声：“够意思！”语罢，又跑到那些酒坛前仔细凑近端详着，将各类酒坛的标签都念叨了一遍，又转身对祁音道：“有没有杏雪？”“杏雪？”祁音思忖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，“这是哪门子酒，别喝那个，瞧瞧这边的，有女儿红，竹叶青，还有杜康，九酝春，你随便挑！”蔚儿有些恹恹地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名字，因不太懂这些，最后只得道：“要烈的酒，我不太懂，反正难得喝一次酒，哪个酒又香又烈要哪个酒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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