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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让人成长的都是疼痛3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那年他五岁，第一次闻到什么叫做新车的皮革味。

&esp;&esp;「光海呀，等下你就拿着这个上去，跟仙子姐姐说『姐姐你真漂亮』，对着观眾笑一笑，然后再从另外一边跑下来，懂了吗？」

&esp;&esp;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小朴光海看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叔叔，脑子里是妈妈方才的叮嚀。

&esp;&esp;要乖，要听话，要照着叔叔的话做——他明白，他也看见了方才叔叔拿给母亲的信封。

&esp;&esp;第一次上台，他大方不怯场的特质让叔叔乱惊艷了一把，自此只要剧团里有需要临时小演员，那台白色轿车就会开进灰暗的小巷。

&esp;&esp;而他的任务也从简单的台词走位逐渐加重，没多久就正式进了剧团，成为儿童演员……他在玩玩具的年龄，提早明白了什么叫做「工作」。

&esp;&esp;那时候工作这词是褒义，因为每一次他搭上叔叔的车，都会带来好事。

&esp;&esp;爸妈会笑、晚上会加菜、叔叔也会买玩具给他……引擎低低的轰隆声，是他孩提时代最喜欢的声音。

&esp;&esp;直到那场纷争爆发——记得很清楚，是十一岁那年，他第一次当上主演，还唱了主题曲，成为了剧团的小红人。

&esp;&esp;表演那天，爸妈妹妹都坐在底下，结束以后叔叔还带他们到了一间看起来很高级的西餐厅用餐，还有个大大的庭院，妹妹特别喜欢，直拉着他往外跑。

&esp;&esp;要不是他中途又折回来，就不会听见他们的谈话了。

&esp;&esp;就不会知道，自己被当成有价码的货物，可以用几笔签名就转让。

&esp;&esp;如同一只布偶。

&esp;&esp;「当练习生有什么不好？」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，「你也喜欢表演不是吗？」

&esp;&esp;见他不吭声，母亲也出言劝说了：「光海啊，就当做是帮家里一个忙……」

&esp;&esp;十一岁，尚未成熟，但已经能明白很多事。

&esp;&esp;「你们如果先问过我的意愿，我不会拒绝，但现在这样……」

&esp;&esp;「你们把我当什么了？」

&esp;&esp;回忆中的声音和现实重合，朴光海一愣，停车，后照镜映出围墙底下娇小人影，正歇斯底里的握着手机大吼。

&esp;&esp;「任性的到底是谁啊？啊？我管不了你们我走还不行吗？你凭什么就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忍你，我欠你的？」

&esp;&esp;她最后用中文吼了一句，朴光海听不懂，以语气推断大约也不是什么正面意思。

&esp;&esp;然后他看见她蹲下，抱住膝盖，一动不动。

&esp;&esp;她真的不是故意的。

&esp;&esp;朴光海说到了会打电话给她，于是她来电显示看都没看就滑开萤幕接了，怎么知道——

&esp;&esp;「……韩文？邱育涵，是你吧？你搞什么鬼？」

&esp;&esp;她咬紧牙，「不要再打了，我们已经分手了。」

&esp;&esp;「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？你说分就分？邱育涵你不能一直这么任性——」

&esp;&esp;「任性？你说我任性？」

&esp;&esp;「你这不是任性是什么？我是什么样的身分，交往前你就知道不是吗？我真的很累，不想再为这些事吵架，我知道那时候是我对不起你，可你不能一直就这样端着！」

&esp;&esp;端着。她的所有动作在他眼里，就只是端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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