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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从后贴着他，趴在他肩上，打了个哈欠。他心中软一片，被她抱得僵硬，却硬是僵硬地立了半天，心中迟疑着。他心湖中的花开了更多的花骨朵，他确实没有因欲生情，但他感觉到很多怅然、柔情——他也思念姜采。

&esp;&esp;他独身走在无人无息的仙路上，雨打风吹，寸草不生，很是寂寥。千般诱惑，万般相催，劝他开杀。他却不敢走得太远，他遥遥记得那是不对的。他遥遥记得他不孤单，姜采和他在一起。

&esp;&esp;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路，离她太远。他努力想走回来，想走近她。

&esp;&esp;他想告诉她，我也想念你；你别伤心，我会回来的。

&esp;&esp;姜采趴在他肩头，他安静地陪伴她。于是她撑过一夜魔疫作乱后，正疲惫之时，心中又生暖。姜采手指在他脸上点了下，开玩笑逗他：“月亮能被我拥有吗？”

&esp;&esp;张也宁心想，能。

&esp;&esp;张也宁转身，抱住姜采。

&esp;&esp;火光在屏风上一摇，情如碧潮，徐徐卷来。

&esp;&esp;她迷离仰头，他低头要说话时，烛火荜拨一下，外面有修士来。不速之客在院外请人：“呃，姑娘你在吧？我们公主殿下请你过去，说好多魔头来要谈判，我们殿下需要您帮忙呢。”

&esp;&esp;姜采和张也宁不光……

&esp;&esp;姜采和张也宁不光给自己施了避容术，还戴上了帷帽出行，只为了不被修士们认出二人身份。

&esp;&esp;张也宁随在身后，姜采负手在前而行，姜采心情是很不错的。自从张也宁压制不住堕仙之力不得不自困后，她已有半年未曾与他一同出行。

&esp;&esp;她虽独来独往，虽然自己一人也足以应对所有事，但是身旁少了一人跟随，偶尔侧身想和身旁人说话，感知不到熟悉的气息时，姜采也会出一下神，嘲笑自己的由奢入俭难。

&esp;&esp;曾经上千年的时光，她都是一人走的，也未曾觉得身边少了谁。甚至还在修真界的时候，大部分时候，姜采也是独来独往，和张也宁聚少离多。

&esp;&esp;这个扶疏旧梦中张也宁几乎片刻不离的贴身相护，倒养成了姜采的坏习惯。

&esp;&esp;姜采心想这样不好，不可依恋他人。

&esp;&esp;她却并没有付诸什么行动，来改自己这个坏毛病。

&esp;&esp;姜采和张也宁一前一后地进入公主谈论政务的府宅，她灰蒙蒙的眼睛，虽然看不到颜色，却已经能看到这片天地。她便用眼睛一寸寸地扫视自己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无极之弃的风光。

&esp;&esp;她将眼前风光与自己记忆中荒凉无比的无极之弃对比。

&esp;&esp;哪里曾经有楼阁，哪里梁柱是倒塌了的，哪里种植了一大片银杏……

&esp;&esp;“殿下真乃天女下凡！”

&esp;&esp;听到侍女的赞许声，姜采看去，不觉眼眸微微眯了一下：

&esp;&esp;她看到的那对等着通报进堂的男女，是百叶公主和她那风流肆意、整日无所事事、心态比谁都稳的大师兄谢春山。

&esp;&esp;可她一时间，看到的好像是梦外的世界中，曾经的谢春山和那个伪装侍女跟随师兄的百叶。

&esp;&esp;姜采看到的百叶公主，穿着华丽轻薄的飞天神女的长裙，颜色或深或浅的丝带与披帛缠腰掠臂，飘然欲仙。跟随在后的青年，摇着一把锦扇，修身如竹金带玉容，是个富丽堂皇的模样。

&esp;&esp;二人打扮与平时不同。

&esp;&esp;不像公主与马奴，不像公主与侍卫。

&esp;&esp;像是偷偷下凡的天女与厮混勾栏间的金玉贵公子。天女如芙蓉，气华高然；公子桃花眼，微微转眸，覆着半张脸的面具就让问候的侍女羞红了脸。

&esp;&esp;这活生生就是昔日百叶活着的时候，谢春山这对主仆喜欢玩的游戏。不同的只是，昔日是谢春山在前，百叶在后，戴着面具跟随他；而今是百叶在前，谢春山在后，他戴着面具跟随她。

&esp;&esp;……在百叶陨灭后，谢春山和平时看着没什么区别，一直到这样的装扮游戏再次出现，姜采才意识到，大师兄心里也许是有百叶位置的。

&esp;&esp;那未必是爱。

&esp;&esp;却一定是在乎的。

&esp;&esp;姜采出神之际，谢春山转眸，看到了站在院中望着他们不语的姜采二人。谢春山目光轻轻亮了一下，笑着打招呼：“我们阿采这是眼睛好了？怎么就一夜之间好了？可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，能不能和为兄分享一下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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