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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陆质无可奈何地道:“怎么好好的就跪下了?”
&esp;&esp;紫容有些心虚,想定是用错了规矩,嘴里磕磕绊绊地说:“求、求人不就是这样的么?跪下……跪下求,求求你了……”
&esp;&esp;“谁教的!”陆质忍不住笑,又说:“我看也不是别人教的不好,是你学的不伦不类!”
&esp;&esp;紫容不管他说什么,只看他笑了,胆儿又肥了些。挨过去磨蹭,话音里带着些粘腻的埋怨:“你又要去哪儿?不是早上刚出门回来么,怎么回来又要走?”
&esp;&esp;陆质还没开口,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你这里太大了,我听宝珠姐姐说这个屋那个屋的记都记不住……我不能和你待在一块儿么?”
&esp;&esp;陆质的严厉被他刚才的一通求磨去不少,也没空再训他这一番话又有几处不合礼出。
&esp;&esp;想来今日没什么大事,自己心里也愿意让他跟着。本来顾忌紫容刚从病榻上起来,怕再受了风,但看他是真不习惯,神色总是凄惶的,怕被丢下似得,说的话也总是犯忌讳。
&esp;&esp;陆质有些心软,与其费心让人给他教规矩,倒不如先待在自己身边。就在书房伺候就行了,也不怕他出去冲撞了外头的什么人。
&esp;&esp;想罢,定了这个主意,见紫容满眼期待和焦灼,陆质的脸色忍不住柔和许多,道:“我这会儿要去书房,你会不会伺候笔墨?”
&esp;&esp;因紫容才刚来没几天,所以这屋里没几件他的衣服,眼下又怕出去一走动就着了风。宝珠正愁着,陆质便把自己身上来不及换下的大氅解了,给紫容系上,见紫容还没反应,含笑道:“傻了?”
&esp;&esp;紫容才知道这是应了他,用力点头:“我会我会!”
&esp;&esp;当真是个小花妖
&esp;&esp;其实陆质没有真的打算让紫容做什么,到了书房,就叫人给他端了点心和果子放在自己平时歇晌的暖阁里,紫容却不愿意。
&esp;&esp;陆质只好由他去,只是紫容明显的有心无力,磨的并不好,墨没磨出多少,先染了一手黑。
&esp;&esp;见陆质转头看他,就惊得手足无措,手往衣角上一捏,油墨极快地浸入,便毁了刚上身的新衣服。
&esp;&esp;陆质无奈又失笑,摆摆手道:“罢,罢。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干这个,去那边儿坐着,严裕安,去看看他的药。”
&esp;&esp;严裕安答应着出去了,紫容却还杵在他面前,垂着脑袋很知错的样子,沮丧地说:“我以前看过别人给你磨墨的,看了好多次,但怎么就是做不好呢……”
&esp;&esp;陆质拿过严裕安走前送过来的湿手巾递给紫容,叫他擦手,道:“你没做过,不会就不会,有什么大不了。”
&esp;&esp;紫容擦完手,把手巾原样放回盘子里,眨了眨眼,很是苦恼,“但我得学呀,一直做不好可不行。”
&esp;&esp;陆质闻言挑了挑眉,没想到似得,道:“你想一直待在这儿?”
&esp;&esp;“……不可以吗?”
&esp;&esp;紫容的睫毛轻轻颤动,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,面上显然是伤心了,又慌乱地改口:“不是,不是……我不会赖着你的,等、等我病好了就回去。”
&esp;&esp;回哪里去,陆质知道,自然是钻回窗外那棵紫玉兰里。
&esp;&esp;他当紫容是在害怕病没好彻底就被他赶出去,顺着他道:“对,等你病好了再走。”
&esp;&esp;接下来紫容完全沉默了下去,磨墨也更下功夫。找到了规律,倒是没一会儿就磨的像模像样。两个人一个写字一个磨墨,一室静谧,看着很是融洽。
&esp;&esp;不多时严裕安领着两个小丫头子进来,悄没声息地走到陆质平常歇晌的隔间,把各色点心果子从食盒里拿出来,摆在半旧的黄花梨木小几上,再悄没声息地退出去。
&esp;&esp;等陆质写完,严裕安才上来回低声话:“殿下,药煎上了。还有……三殿下刚派了人来传话。”
&esp;&esp;陆质整理纸笔,示意他继续说。
&esp;&esp;这不是什么好消息,严裕安的腰弯的更低,声音也沉痛,道:“今早上,三殿下府里的大公子没了……听他们那边人的意思,是在娘胎里就弱,落地没几日染了风寒。太医看过,说过了满月当能大好。只是断断续续的熬了十几天,还是没能熬过去。”
&esp;&esp;虽然是老三的依恋
&esp;&esp;紫容枕在陆质腿上,面朝他腹部睡得安稳,暖阁里炭火烧的旺,陆质悄悄地指宫女去拿了条薄毯来给他盖上。
&esp;&esp;许是因为身上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人,陆质也懒怠动,只在手里拿一本游记闲散地看,顺便等陆宣从讳信院下学过来。
&esp;&esp;讳信院是一年比一年热闹,当今共有十二位皇子,最大的二十三,最小的才两岁,也听说明年便打算开蒙。
&esp;&esp;如今出宫建府的,只有大皇子陆麟和三皇子陆宣。二皇子是熙佳贵妃所出,四岁上就封了太子,位居东宫。
&esp;&esp;陆质是老四,和大皇子一母同胞,是先皇后所出。
&esp;&esp;先皇后在皇帝的后宫待了六年,做了五年皇后。
&esp;&esp;当时宫里接连夭折四个皇子,生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中间的,没活成一个。
&esp;&esp;太后问责,皇帝大怒,以失职之罪废了皇后,贬为文妃——文家的女子,便称文妃。连封号尚且没有一个,皇帝是一丝面子都没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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