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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着火了，赶紧起来。”将被子往惑雪身上一卷，就要去抱她。听到着火，惑雪已经清醒过来。“你有伤，我自己起。”惑雪也看到飘进来的一缕黑烟，立刻不含糊，下床将被子往自己和帝无垢身上一披：“赶紧出去。”帝无垢想抱她走，惑雪拉他左手一把：“别磨蹭，伤员要有自觉。”帝无垢心中恨死了帝无言，若不是他，他不会受伤，也不会在这危急时刻，不能抱着雪儿出去。两人出了卧室，隔间已弥漫着很多黑烟，透过门缝，能看到客厅的火正烧得很旺。家具主要是木制品，更加助推了火势。惑雪却又拉着帝无垢撤回卧室，隔着窗户大喊道：“影枫，把这窗子拆了，我们爬窗户出去。”“我来。”帝无垢刚想动，却被惑雪拉住。影枫动作快，轻功飞起，聚力于腿，蓄力一击，紧闭的雕花木窗便已四零八落。影枫拿着利剑将未掉的木条砍了几下，以免伤到两人。惑雪刚要爬，帝无垢却不由分说，将她的腰搂起，抱着从窗子飞跃出去。一落地，惑雪便慌忙看向他的右肩，果不其然，已经开始向外渗血。“你……”责备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。邻居们已经听到动静，纷纷起床帮助灭火。这里住房紧密，一户连一户。一旦这边着完了，只怕会向周围蔓延。一烧一整条街的例子，历史上比比皆是。所以百姓们灭起火来都很认真、起劲。“主子，请先去马车，铜炉已经烧好。”帝无垢肩头渗着血，被子却给惑雪围得严严实实，自己仅穿着中衣。惑雪想要帮忙灭火，被帝无垢喝止。两人上了马车，车内暖烘烘的，与外面的寒冷截然成了两个世界。惑雪立刻给帝无垢重新上药包扎伤口，焦心道：“难道睿王还没走？”帝无垢拧眉：“不会是他。”毕竟帝无言的心思，他还猜得到。皇位和惑雪，只怕他都想得到。而纵火，对惑雪来说，是个不小的威胁。帝无言应该不会冒这个险。“那就奇怪了，在这北辰，谁还会想害你？谁还知道你的皇帝身份？”换回小人的狗命“未必是因为这个。”“主子，在附近抓到两个人，从他们身上发现了火折子和盛放火油的空桶，肯定是他们放火。”众人都在积极灭火，影依和影霜便出来查看着火原因。院子后墙有很浓的火油味，明显被人泼了不少火油，还有些未烧完的易燃物，才导致火势旺-盛难灭。院内更是发现了被扔进来的火把。在火光的映衬下，是众人焦急的脸。可是在一角暗处，却有两个人不但没参与救火，还鬼鬼祟祟往这边张望……自然被影依逮了个正着。帝无垢掀开车帘，惑雪也望过去……“是你们！”惑雪惊讶。放火的不是别人，正是昨天在街上跟他们发生冲突的那拨人中、唯一没有受过伤的小四，还有胳膊已经明显还原的老大。“跪下！”影依对着两人的腿弯就是一踹，两人噗通跪地。证据确凿，已没有审理的必要，帝无垢冰冷道：“杀，将他们一伙五人一并杀死，以免留下后患。”昨天就是太过仁慈，没有斩草除根，才导致今晚的祸事。还好，大家都没有什么危险。瘦高个儿被帝无垢的冷漠骇得打个激灵，急忙磕头：“是小人一时眼瞎，还请公子不要生气。”惑雪捏捏帝无垢的大手，示意他别说话。惑雪冷笑：“不要生气？你也看到了，我们的院子烧成这样，还能住人？还好我们睡觉警醒、跑得快，才没被烧成灰。是你，你能不气？什么都别说了，拖下去，该杀的杀，该剁的剁。”剁……压根就没想到会被抓的瘦高个儿讨饶：“是小人的错，是小人一时头脑发烧。小人愿意赔钱，换回小人的狗命。”他怎么这么倒霉，放完火还观望什么，赶紧走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。这下倒好，命都要没了。“哦？赔钱，可以。”帝无垢反手握住惑雪，明显不赞同。惑雪再次拍拍他的手，狡黠地冲他眨眨眼睛。然后说道：“那你们就陪这所院子钱，还有所有家具的钱。你们可以打听一下，这院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新买的上等品，现在全都被烧毁。量你们也没钱，算你们便宜些，赔五千两银子好了。至于我和夫君的受惊费……我们大度一些，就不用赔了。”五千两……瘦高个儿哀求道：“夫人，就是把我们几个卖了，也值不了这么多银子啊。”“是啊，你们长得难看，又会偷奸耍滑、一肚子坏水儿，能卖五两银子就谢天谢地了。所以我家夫君才要把你们砍成肉酱，以解心头之恨。”小四壮壮胆子，梗着脖子喊道：“光天化日之下，你们竟敢杀人，官府是不会放过你们的。”惑雪冷嘲：“呵呵，那是我们的事，就不用你们费心了。看到这些护卫了吗？人人带着上好的利剑，杀的人多了去了，官府有没有把我们怎样啊？影依，把他们拖下去。”“是。”影依提起他们的后衣领就要走……半条命瘦高个儿急忙苦求：“夫人，五千两银子没有，但这么多年，我们兄弟也有几百两银子的积蓄。全交给夫人，求求夫人放了我们。”惑雪咂咂嘴：“才几百两，太少太少。五个人五千两，一条人命也就是一千两。你这还不够买一条人命的，放了你们，我的损失怎么办？”“娘子，直接杀掉，太聒噪！”帝无垢很是不耐烦。雪儿看来是太憋闷了，竟然大半夜逗弄这两个傻子玩。“夫人，公子，是小人眼瞎，全是小人的错。小人把这几百两银子全交给你们，换……小人一条狗命。”惑雪冷笑道：“你那几个兄弟的命呢？”“请夫人随意处置。”小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：“大哥，我们兄弟几个为你出生入死，坐过三次牢房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？”瘦高个儿像是为了摆脱他，匆忙应付道：“银子实在不够，大哥也无能为力。你们几个的好，大哥都记在心里，以后逢年过节，大哥会为你们上香的。”“你……”纵火这事，明明就是大哥指挥做的。瘦高个儿打断他：“我什么我，这些年，若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，你们还像狗一样在路边捡菜叶吃呢。”“可兄弟们为了你，做的都是违背良心的事。”“那也是你们自愿的，我有没有把刀架你们脖子上、逼你们去做？”惑雪见起了内讧，总算出了一口气：“影依，把付不起银子的人拉出去，处理干净。”“是。”影依点了小四的哑穴，提着走了。瘦高个儿大喜，使劲磕头：“谢夫人，谢夫人，夫人真是活菩萨。”惑雪缓缓道：“我是不是菩萨，你还言之过早。你只有几百两银子，那只能买你半条命。至于是大半条命，还是小半条命，就看你银子的多少了。所以，你倒底有几百两银子？”瘦高个儿猛得停住磕头，惊恐着结巴道：“四……四百……五十两。”惑雪指向影霜：“好，你把这四百五十两银子交给他，然后带他找到剩下三人，抵五十两。这样，就正好够买半条命了。”瘦高个儿打个哆嗦：“夫……夫人，半条命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“到时你自会知晓。影霜，带下去。”“是。”影霜提着瘦高个儿离去。帝无垢明显不赞成：“雪儿，太善良未必是好事。这种人留着，终究是个祸害。再说，就那么区区四百两银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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