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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原来……

&esp;&esp;君臣父子夫妻。

&esp;&esp;君以忠与臣子博弈；父以孝裹挟子女，夫以贞压迫妻子。一切其实都是为了统治和剥夺。

&esp;&esp;世间的规则，本就是上位者用来压迫下位者，强势者用来压迫弱势者，智者用来压迫愚者，男人压迫女人的工具而已。

&esp;&esp;陆睿少年时便看透了。

&esp;&esp;只陆睿从来认为，自己在每一段对立的关系中，都属于前者。

&esp;&esp;直到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不明不白地“死”去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他霍然转身，抬头，对上的是宗族和父权。

&esp;&esp;那一刻，陆睿第一次体会到这么深刻的无力感。

&esp;&esp;那一刻才明白，自己玩弄规则的同时，也被规则玩弄和嘲笑着。

&esp;&esp;陆夫人流泪道：“我真的好怕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蕙娘她，本不必以身赴难的。她本可以带着璠璠到金陵避祸的。”陆夫人道，“我那时候都想好了，趁你父亲不在家，悄悄把她们两个送走。”

&esp;&esp;“可蕙娘不肯，她还是只身去了。”

&esp;&esp;陆夫人的眼泪止不住：“嘉言，你知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呀？”

&esp;&esp;陆睿抬头，眼泪划过脸庞：“她……是为了我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呀。”陆夫人道，“她爱你呀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个孩子，从青州那年的冬天，从见到你第一眼，就在爱你了。”陆夫人眼睛模糊，像在看很远的地方，“我是过来人，看得清清楚楚。这些年，我亲眼看着她是怎么爱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如果是你叫她去死，我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活下去。”

&esp;&esp;陆睿闭上眼，泪水滚滚而落。

&esp;&esp;“嘉言，去把蕙娘带回来。”陆夫人道，“不管她经历了什么，变成什么样子，她都是我的媳妇。你把她接回来，你过你的日子，我和她一起过日子，我们，不打扰你们。”

&esp;&esp;痛苦的泪水划过陆睿的脸颊，他道：“太迟了。”

&esp;&esp;陆夫人惊惧：“不是……还活着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她如今，是监察院都督霍决之妻，三品诰命，蟒袍加身。”陆睿艰难地道，“儿已经，带不回她了。”

&esp;&esp;陆夫人缓缓地消化这个信息，问：“霍决？”

&esp;&esp;她困惑：“如何会这样？”

&esp;&esp;“因蕙娘幸运。”陆睿道，“到了那里，发现那人是霍决。”

&esp;&esp;“霍决，便是蕙娘曾经订过亲的未婚夫。他卷入潞王案，能活下来，是因为温家散尽积蓄保住了他的命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与蕙娘虽退了婚，然温家有恩于他。”

&esp;&esp;“原来，是这样啊……”陆夫人终于露出微笑，“你看，这才叫报恩。”

&esp;&esp;她捂住脸流泪：“我们呢？我们是怎么样报恩的？温家，全家都叫陆正害了，温家已经没有人了。银线也被陆正害死了，他说他抓到了她，把她活活打死了……”

&esp;&esp;陆睿抬头，不敢置信。

&esp;&esp;原来他的父亲，是这样折磨他母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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