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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3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丘婆子说完，没有听到陆夫人的回应，却听到了让人后背发麻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像是指甲划过硬物发出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很多人受不了，光是听着就受不了。

&esp;&esp;丘婆子也受不了，觉得从耳朵根那里开始就生出了鸡皮疙瘩，瞬间生了一后背。

&esp;&esp;“夫人好好歇着吧。”丘婆子硬着头皮说，“但有事，就唤奴婢，奴婢就在院子里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匆匆忙忙地躲开了。

&esp;&esp;陆夫人的指甲在门上划出浅浅的划痕。指甲折了，又带出了血痕。

&esp;&esp;她缓缓滑落，坐在了地上。额头贴着门板，闭着眼睛，陷入了绝望。

&esp;&esp;虞大小姐从未想过，有朝一日，她会狼狈成这样，无力成这样。

&esp;&esp;她也从未想过，她亲自挑的丈夫，会无耻成这样。

&esp;&esp;羞为读书人。

&esp;&esp;【玫娘。】

&esp;&esp;【玫娘……】

&esp;&esp;是谁在唤她呢？陆夫人昏沉沉地想，是谁？

&esp;&esp;好像是，父亲啊……

&esp;&esp;【玫娘。】

&esp;&esp;余杭虞家，她出嫁前夕，父亲将她唤到正堂，端肃地与她进行了一场谈话。

&esp;&esp;【我知道，你内心里，一直将自己看做一个读书人。】他说，【但你，只是一个女人。】

&esp;&esp;陆夫人从来都没有服气过。

&esp;&esp;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，即便她读书甚至强于兄弟们，都不能算是一个读书人。

&esp;&esp;只能当个女人。

&esp;&esp;当女儿，当妻子，当媳妇，当婆婆。

&esp;&esp;杨妈妈说：【你只是婆婆呀。】

&esp;&esp;那为什么，要叫她读书呢。

&esp;&esp;明明小时候，父亲摸着她的头回答她说：【因书中有明德。】

&esp;&esp;何为明德？是光明之德，是做人的道理。

&esp;&esp;读书人要做什么？

&esp;&esp;要为天地立心？为生民立命？为往圣继绝学？为万世开太平？

&esp;&esp;太大了，太远了，太空了。做不到。

&esp;&esp;还有吗？

&esp;&esp;有，君子舍生取义，小人舍生为利。

&esp;&esp;陆夫人睁开眼，笑着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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