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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恍恍惚惚从冷硬的地上坐起来，身后突然有人说话“你叫什么”

&esp;&esp;他吓一跳，哆哆嗦嗦地回头，身后靠墙而坐的姑娘，不就是之前躺在床上的新娘么十七八岁的年纪，红妆嫁衣，美如半开之牡丹，清丽娇羞又不刺眼。

&esp;&esp;真是个美人儿。

&esp;&esp;阿弥陀佛，出家人心中怎能有这样的赞叹，皮相皆空，众生平等。

&esp;&esp;“小小僧名叫磨牙。”他双手合十，紧张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“磨牙哈哈，好玩的名字。”她大笑起来，起身走到他面前，蹲下来友好地朝他伸出手，“我叫我叫”她像突然被鱼刺卡住了，重复了好几次，然后皱眉喃喃，“我叫什么呢我明明记得的呀。”

&esp;&esp;磨牙弱弱地看着她，结巴着说“女施主我方才好像听到令堂喊你山海。”

&esp;&esp;闻言，她一拍脑袋“对啊，我叫山海，温山海。”

&esp;&esp;“哦山海小姐”磨牙小心翼翼地说，“幸会幸会。”

&esp;&esp;“幸会，磨牙小和尚。”她笑眯眯地跟他并排坐下。

&esp;&esp;磨牙赶紧朝旁边挪了挪，连衣裳都不敢跟她挨上，眼里满是尴尬的警惕。

&esp;&esp;“你怕我”她歪着脑袋瞅他。

&esp;&esp;磨牙摇摇头“我怕身上这件衣裳。”

&esp;&esp;她又笑出来“衣裳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
&esp;&esp;磨牙皱眉，突然转过身，用近乎哀求的姿态对她道“山海小姐，你也看得清清楚楚，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出家人，酒色财气哪样都不能碰，我如何做得你的新郎求你看在佛祖面上，大慈大悲放我走吧”说完干脆对着她磕了好几个头。

&esp;&esp;“你别拜我啊，我又不是你的菩萨。”温山海赶紧阻止他，为难地说，“我跟你都在这儿，我还想出去呢。”

&esp;&esp;磨牙一愣，反问“你还想出去”

&esp;&esp;温山海点头“我都不知在这里头有多少时日了。”说着她又仔细将磨牙上下打量一番，又道，“也不记得见了多少个同你差不多的小和尚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跟我差不多的小和尚”磨牙诧异地指着自己，“我不是照海2

&esp;&esp;他愣了愣，旋即不死心地又去扯又去脱，但不论他脱下多少次，身上始终还是穿着那件新郎装，无限循环。

&esp;&esp;“别白费力气了，那衣裳脱不下来的。”温山海同情地看着这个手忙脚乱的小光头，“在这场婚礼结束之前，我们都只能这样。”

&esp;&esp;磨牙觉得头痛，头痛得要炸开。

&esp;&esp;“到底是怎么回事”他扑到温山海面前，欲哭无泪道，“山海小姐，你我无冤无仇，何必如此愚弄我”

&esp;&esp;温山海扶住他的肩膀“不是我不想帮你，是我连自己都帮不了。”

&esp;&esp;磨牙满是眼泪鼻涕地抬起头，不解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她站起身，缓缓解开了自己的喜服。

&esp;&esp;“你这是”磨牙赶紧转过脸去，连声道，“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山海小姐自重”

&esp;&esp;“磨牙小师父，你转过脸就知道我为何无法帮你了。”她轻声道，“我从没有愚弄你的意思。”

&esp;&esp;闻言，磨牙踌躇半晌，还是转回脸去，一手挡着自己的眼睛，从指缝里往外看她。

&esp;&esp;她确实敞开了自己的衣裳，但红色的喜服下并不是一个少女婀娜的身体，而是什么都没有，从她的脖子往下，只有一片空气，若不是裹了衣裳，站在磨牙面前的大概就只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头了。

&esp;&esp;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么，自己刚刚一直在跟一颗人头说话

&esp;&esp;磨牙的眼泪活生生被吓了回去，他瘫坐在地，指着温山海“你你你的身子怎会是这般模样”

&esp;&esp;温山海默默穿好衣裳，说“我也好奇呢，都这样了还能撑起喜服，虽然看不见了，但身子好像还在，大约是要等我连头都不见了，我这个人才会彻底化为乌有吧。”

&esp;&esp;磨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一个看起来只剩个脑袋的姑娘，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。他受到了巨大的惊吓，但是，一看到温山海脸上自嘲与落寞的神情，他又觉得这姑娘可能不会伤害自己。他壮起胆子爬起来，走到她面前，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。

&esp;&esp;“我是活的。”她举起被大袖遮住的手，挡开了他，“每来一位夫君，我就会少一部分。”她低头看着自己，喃喃道，“这回，应该就是我的头了”

&esp;&esp;磨牙拍了拍自己起伏不止的心口，煞白着一张脸问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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