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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焰火当着长辈的面向来礼数周到，晓得崇岩是故意逗他，也得先忍着。

&esp;&esp;“今儿晚上热闹，不过啊，以后别人退役要比着这水准来可就不好办了。”叶老说。

&esp;&esp;“倒也不怕，别人是比不了的。锦程是职业生涯都贡献在这个俱乐部了。十年三冠的时候他就是主力。”朱老接口道。

&esp;&esp;焰火笑着点头。

&esp;&esp;“有跟他谈过退役后的打算吗？”朱老又问。

&esp;&esp;“说是想去上两年学，回来从助理教练开始做。”焰火回答。

&esp;&esp;“也好。”朱老很严肃地点了点头。“锦程今儿晚上手有点儿凉，瞧开场队友给他创造多少机会投篮了，一个没进。”

&esp;&esp;“这样比赛才好看嘛，还怕那些人后头不让他得分哪？”叶老说。

&esp;&esp;两位老人都是资深球迷，各有心头好，争起来就各不相让。焰火听着觉得好笑，再坐了一会儿，倒是叶老体贴他有多方来宾要照应，主动催他走了。

&esp;&esp;“爷爷，我们也下去看会儿球。”叶崇岩一开口，朱叶两家的小辈巴不得。

&esp;&esp;叶老挥了下手，崇岩他们就跟着焰火走出了包间。

&esp;&esp;“又拿我当枪使。”焰火斜了崇岩一眼。“哥哥你在爷爷跟前儿能站直了吗？还不如我！”

&esp;&esp;“嚯，我能跟你比！你一八月十五不回去吃团圆饭、清明节不参加‘团拜’的主儿！”叶崇岩也没饶他。焰火没好气地瞪他，一众人都笑起来。崇岩说你去忙吧，我们老爷子我们自个儿会照料，回头赛后酒会上再聊……他说着看看焰火，走过来拉住他轻声说：“你不过来我也等不了就会再跟你说了——你们永恩那边的方正刚是不是惹事儿了？我刚收到消息有人要爆料，你别大意。”

&esp;&esp;罗焰火眉头一皱，知道叶家消息来源想来是又稳又准的，点了下头，说我知道了。

&esp;&esp;崇岩见他这么说，也就有数，拍了下他胸口，“得，不耽误你正事儿。”

&esp;&esp;焰火等他们进了电梯，提了半口气，转身往专用电梯走去。

&esp;&esp;一边走，一边忍不住咬了下牙。

&esp;&esp;电梯里的屏幕上，比赛正在进行，已经是节了。非常抱歉。各位晚安。

&esp;&esp;美丽的夜晚（十八）

&esp;&esp;尼卡2021-04-22

&esp;&esp;本已累极，她以为闭上眼睛，至少会有一场能修复她精神状态的睡眠。然而只睡了几个小时而已，不但极不安稳，还噩梦连连。梦中她已置身球场，却怎么也找不到球票上对应的座位。她在球场内一圈一圈地转着，想找到自己的座位，人太多、通道太窄，她不住地被人推搡，到最后甚至连球票上的数字都看不清了……手机那嗡嗡的震动声把她从梦中唤醒时，她一头一脸的汗，且泪流满面。

&esp;&esp;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、苍白的脸，像见了鬼。

&esp;&esp;邝医生打电话给她，是问她可不可以更改一下明天的预约时段，听出她声音不对，立即问她怎么了。

&esp;&esp;她问邝医生，能不能改到现在。

&esp;&esp;邝医生答应了。她出门前，把准备好的有锦程签名的旧球衣穿上，又脱下来，换上白衬衫……脱脱换换了几次，终于还是在球衣外面罩上了白衬衫。

&esp;&esp;白衬衫下摆扎进宽松的运动裤里，她吃惊地发现这条旧裤子竟宽松了这么多。难怪遇妈妈说，她比起以前来简直换了个样子。以前……她脸团团、软绵绵的时期。

&esp;&esp;走出门那会儿她想她尽管穿好球衣、背起了装满纪念品的双肩包，可手上那两张球票恐怕是要作废了……她那么期待的一场比赛。

&esp;&esp;天有点阴，她这么穿其实也有点冷，于是出了门，又退回去，到底加了件薄风衣。就这么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去了诊所，本应该出一身的汗，可是也并没有。

&esp;&esp;邝医生看到她时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，相反却似比往常更显得平和些。她看到邝医生办公桌上有一盒新的拼图。

&esp;&esp;邝医生问她要不要一起玩一会儿拼图，她今天剩下的时间都没有安排，她可以多呆一会儿的。

&esp;&esp;她没有玩拼图，也不想说话，邝医生说你先休息一下。于是她毫不客气地爬上了那张躺椅，一觉睡过去，睁眼天都黑了。她知道她要晚了……心里竟有些轻松。

&esp;&esp;邝医生的拼图已经从办公桌上玩到了地毯上，看起来还是毫无头绪，一塌糊涂……但邝医生丝毫不觉得气馁。

&esp;&esp;她盘腿坐在地上看了一会儿，跟邝医生说我也有一副拼图，本来打算今天晚上拼完整的。

&esp;&esp;可是？邝医生看她一眼，问。

&esp;&esp;可是我却在这里。她说。我已经很努力地往前走了…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又会有什么事、什么人突然出现，给我当头一棒，又把我打回原形。这样反反复复，就算我自己不厌烦自己，别人也会厌烦我的吧。我可以不在意，可不想伤害别人……她说着把包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，最后拿出两张球票，小心翼翼地放在这一堆旧物的最上方，看着邝医生。

&esp;&esp;邝医生说我对篮球没研究也没兴趣，而且你原本也不是打算跟我一起看的。

&esp;&esp;她说是啊。给我球票的人，其实也没说，要和我一起坐在那里。他很忙的。是我自说自话，球场见。她说着深吸了口气，指了指一旁的很多旧球票，说，而很多年前想着会一直一起看球的人，又早就不在了……她慢慢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，抱着背包在地毯上坐着继续看邝医生优哉游哉地玩拼图，说我今天在这里也待了太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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