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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28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卢茸正蹲在地上拨蚂蚁玩儿，就看到王家老太抱着个包袱卷儿冲出食堂，嘴里喊着死都要死在老宅废墟上，被其他人赶紧拖住。

&esp;&esp;每当这个时候，一群小孩子就会站着围观，满脸好奇，直到被各自家长赶走。卢茸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抓鸡逮狗，就带着小狗来回溜达。

&esp;&esp;就这样吵吵闹闹了两天，他再一次路过食堂时，看到村民们情绪已经平和了许多，在问领导田地该怎么办。

&esp;&esp;等他转了几圈回来时，看见大家都在一张纸上写字，还在说安置费之类的词。表情看着挺满意，有人还笑着在给周围人散烟。

&esp;&esp;不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，无聊地回了和财爷住的那顶小帐篷。

&esp;&esp;晚上十点过的时候，他倒在地铺上沉沉睡了过去，连财爷什么时候散会回来的也不知道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等所有村人都离开后，财爷和工人们告别，再带着卢茸坐上了一辆越野后座。小狗慌忙窜上去，安静地伏在脚边。

&esp;&esp;砰砰砰，有人在敲车窗，卢茸看出去，发现是泓大师。

&esp;&esp;司机按下车窗，泓大师对着卢茸挥手：小娃，以后再去我那庙子里上香啊，带上你哥哥一起。

&esp;&esp;卢茸慌忙看了财爷一眼，转过头假装不认识外面的人。

&esp;&esp;财爷却和泓大师道别：大师，你不搬去山下吗？村子的人都走了。

&esp;&esp;不搬了，我那庙子没事，而且还是文物呢，我得好好守着。泓大师笑道。

&esp;&esp;越野缓缓启动，泓大师被抛在后面，卢茸伸出头去看，见他还站在那里，对着自己挥手微笑。

&esp;&esp;吓得他赶紧缩回了车内。

&esp;&esp;片刻后再偷偷转头，见泓大师正在抱地上绑着的鸡，僧袍下摆都扫进了泥水里。

&esp;&esp;当经过能看到村子的地方时，他倏地趴上车窗，一眨不眨盯着那片残垣断壁。

&esp;&esp;他看见了自家院子的那棵老榕树，虽然树叶都掉光了，周身都是断枝疤口，却依然直立在瓦砾中。

&esp;&esp;孤单沉默而倔强。

&esp;&esp;看见那里有很多军人，他们浑身泥土，抬着同样糊满泥巴的高音喇叭往边上走。还看见路边堆放着一堆物品，其中两片白色的东西，像是哪家房顶的电视天线。

&esp;&esp;除此之外，再也看不出村子曾经的模样。

&esp;&esp;那些爬满绿藤的土墙，高高的麦草垛，晾衣杆上的衣裳，房梁上的梅子酒，似乎和着那些度过的岁月，一起化为泥土沉在瓦砾下。

&esp;&esp;卢茸突然就难过起来，抿着嘴一声不吭。

&esp;&esp;财爷也看着那儿，片刻后开口唤道：茸茸。

&esp;&esp;嗯。

&esp;&esp;财爷摸了摸他的头：咱们在镇上有房，也带小院儿，要是现在种上一棵树苗，几年后就长大了，咱爷俩还在树下吃饭。

&esp;&esp;卢茸在袖子上蹭掉眼泪：那镇上有梅子酒吗？

&esp;&esp;有，爷爷给你做，味道就和咱屋梁上的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可是镇上还能骑猪吗？

&esp;&esp;财爷道：你别老想着骑猪，那些猪被你们骑得都不长膘只长架了。

&esp;&esp;卢茸转过身，将脸埋在财爷怀里，瓮声瓮气地问：村上的电话我可以带走吗？我怕哥哥打电话来找不着我了。

&esp;&esp;财爷沉默了会儿，说：那电话可能已经被压坏了吧，就算是好的，也找不着了。

&esp;&esp;卢茸含着泪水没做声。

&esp;&esp;财爷轻轻拍着他后背，说：镇上有各种好玩的，样样都比骑猪强，到时候爷爷带你玩个够。而且还有新同学，新哥哥。

&esp;&esp;我不要新哥哥，就要那一个哥哥。卢茸抬起头说。

&esp;&esp;财爷抹掉他挂在睫毛上的泪珠：好，只要那一个哥哥。我的茸茸就是长情，念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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