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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不知道。
&esp;&esp;但常曳沉默着,不想说话。
&esp;&esp;你还是太年轻,什么都不懂。男人叹了口气,《摄魂》可控制人心,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,若是世间的人都听从你的命令,你都可称王了。白瑟有野心,你又和他情投意合,你二人联手,别说琴宗,只要你有那个意思,世上的活人都得听你号令。你若是萧宗主,你怕不怕?
&esp;&esp;别说萧宗主怕,其他宗主都怕,我也怕。
&esp;&esp;各宗派联合至今不易,可你们这些小辈对这个不满,对那个不满。你也不想想,如果不是我们打下基础,维护固有秩序,你吃的穿的住的用的,都是从哪里来?
&esp;&esp;常曳觉得冷,他忍不住发抖。
&esp;&esp;他不想听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在他面前讲大道理,他只想知道白瑟是不是还活着,现在在哪,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,受伤很严重,还被放在这阴冷潮湿的牢房里面,让老鼠和蟑螂作伴。
&esp;&esp;话说回来,你那天如果不出言顶撞萧宗主,恐怕他也不会对你们穷追不舍吧。男人站起来,摇了摇头,事到如今,怪你自己吧。是你连累了白宗师,也是你亲手葬送了自己。
&esp;&esp;不过说起来,这里面也有我们香宗的过错。养出你这样的怪物,也不能全都怪白瑟,虽然他也是个怪物。
&esp;&esp;男人笑着走了,常曳的痛苦来了。
&esp;&esp;这种痛苦并不是像尖刀利刃刺入心脏一般突如其来,而是像寒冷一样,慢慢地从心底向外流淌,逐渐将他冰封。
&esp;&esp;他只是在后悔,如果他们没有定居,而是选择云游四方,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抓。如果他当天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没有顶撞萧宗主,而是及时认错。如果他没有对谭宗师那几个弟子使用《摄魂》。如果当天早上他没有回屋,而是又和白瑟温存了一阵子,那几个弟子可能就走了。
&esp;&esp;再远一些。
&esp;&esp;如果他没有和萧宗主云游,他也不会在意琴宗的种种不堪。如果那晚他没有遇到那只狐狸精,他也不会发现自己能够创作出《摄魂》。
&esp;&esp;如果最初,他没有遇见那个会弹琵琶的□□,或许他还在弹瑶琴。
&esp;&esp;如果他没有来到琴宗,而是选择留在家里考取功名,或是子承父业做个商人。他也不会遇见白瑟,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,喜欢他,爱慕他,牵连他。
&esp;&esp;种种后悔侵蚀着常曳的心,他想亲口问问白瑟:我做错了吗?
&esp;&esp;我从未想过要以《摄魂》控制人心争夺权力,只想让自己变得足够强,有资格做您的盾,做您的剑,堂堂正正地站在您身边。我想保护您,但我好像又要让您失望了。
&esp;&esp;他终于看到萧宗主走来的时候,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。
&esp;&esp;常曳,白瑟无事。应龙给了他一命,他好好的。萧宗主站在铁栅栏外,冷眼看着常曳,我,为了琴宗所有弟子,必须在其他九大宗派面前表态。当日因为你,各大宗派死伤百余人,倘若不处决你,我无法给出交代。
&esp;&esp;我还能见见师尊吗?常曳已经无力嘴硬,只能哀求宗主,让他亲眼看到白瑟无恙。
&esp;&esp;白瑟不愿见你。萧宗主负手在身后,来回踱步,他让我告诉你,是你害得他沦落至此,愿你能善始善终。
&esp;&esp;他不会说这样的话。嘴上否定,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在萧宗主面前流出来。
&esp;&esp;你心知肚明,白瑟是我下一任宗主的最佳人选,是因为有你,我才不愿让他做宗主。你偷师琵琶,总有一天会酿出祸端。白瑟对你不管不问,放任你肆意妄为,日后他做了宗主,轻易就会被你控制。萧宗主捋了捋胡须,眼中闪过一丝阴冷。
&esp;&esp;如今,你学成《摄魂》这种禁术,一旦事情传扬出去,就是抹黑琴宗。你死后,琴宗史籍中我绝不许任何人提及你,杜珏也一样。你二人都是白瑟师门之耻。
&esp;&esp;谭枫也不是个做宗主的材料,性子太软,我死后,他也容易被你和白瑟控制,结局还是一样。所以我让他去给白瑟扬沙,也只是借你之手杀他。
&esp;&esp;常曳有气无力地笑了,那您何必口授谭宗师做宗主?
&esp;&esp;为了让白瑟断了他那念想。萧宗主笑道:只要我说了,这事儿必定会在宗内传开,白瑟可不就知道了吗?你们的错并不在于你二人关系不正,或是你偷学琵琶。错在你作出《摄魂》,他学成《附灵》,你二人联手必会让琴宗陷入危难。
&esp;&esp;我要你死,你以为很难吗?各大宗派想让你们死,你以为做不到吗?萧宗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常曳,满足地笑了,明日是你的忌日,不如你我打个赌吧?白瑟嗜赌,不知道你学到没有。
&esp;&esp;什么?常曳看到萧宗主蹲到他面前。
&esp;&esp;明日,白瑟会看着你死,也或许,他会冒险救你。萧宗主乐呵呵地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,你赌哪个?
&esp;&esp;师尊会救我的。
&esp;&esp;年轻就是好,敢把命当成赌注。好好想想吧!
&esp;&esp;师尊会救我的。
&esp;&esp;他怀抱着希望和毕生信任,在处刑之时降临之前沉沉睡去。
&esp;&esp;第二天,他被拖到祭天台上,面对十大宗派的宗主,面对萧宗主的琴,唯独没有看到白瑟。
&esp;&esp;常曳,你可知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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