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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鑫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，方隽接了，原来是程鑫他爸给了陈昕补课费，陈昕嫌多不肯收，想让自己帮忙劝劝陈昕。于是方隽就叫了陈昕来听电话，劝他收下补课费，说这是他应得的，陈昕还是结结巴巴地推辞，他觉得程鑫帮了自己不少，他帮助程鑫就不该收钱。周嵩从听见方隽叫陈昕的名字起，就竖起耳朵在听了，他朝方隽伸出手，小声地说：&ldo;我来跟他说几句。&rdo;方隽看他一眼，将手机递给了他，周嵩虽然之前不知道陈昕在帮程鑫补课，但从方隽的话里已经猜到陈昕是不好意思拿补课费，他接过电话便说：&ldo;陈昕，我是周老师。我跟你说，补课费给你就拿着，这是你劳动所得，不偷不抢的，能挣这笔钱，证明你有能力，别人想挣还挣不到呢。&rdo;陈昕有些蒙：&ldo;周老师？&rdo;显然没想到对面打电话的人换成了周嵩，周老师怎么跟方老师在一起呢。周嵩继续说：&ldo;你跟程鑫关系好，那是你和他的情分，你给他补课时倾囊相授就对了，钱是他们该给的，是你清清白白挣的，用劳动和时间换来的，心安理得地拿着就对了。&rdo;那头终于&ldo;哦&rdo;了一声，周嵩知道是答应了，便将电话给了方隽。方隽和程鑫说了几句，才挂断电话。一抬头，看见周嵩正盯着自己看，那眼神看得人心里毛毛的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周嵩皱着眉头说：&ldo;你没告诉我，陈昕什么时候和你表弟关系那么好了？他居然还去帮你表弟补课。&rdo;方隽说：&ldo;我表弟浪子回头、改邪归正了，他现在进步很大，暑假里请了陈昕到他家去补课。&rdo;&ldo;住在他家里？&rdo;周嵩皱眉，他知道陈昕家离市里很远，不可能每天赶来赶去的。方隽点头：&ldo;应该是的。&rdo;周嵩喃喃自语：&ldo;不知道这事对陈昕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。&rdo;帮同学补课，可以挣一些补课费，但是住在程鑫家里，那就能看到与自己家天壤之别的差距，会不会让这个孩子心理失衡，或者更加自卑？方隽说：&ldo;不用担心，他们关系好，都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优点，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&rdo;周嵩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：&ldo;我教了这么多年书，只见过两个学生浪子回头，一个是爸爸意外去世，为了完成爸爸的遗愿而努力的，一个是喜欢上了一个学霸，想追上学霸而努力的。你觉得你表弟是属于哪种的？&rdo;方隽笑着说：&ldo;不管是哪种，只要是往好的方向发展，都不是什么坏事吧。&rdo;周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，程鑫会喜欢上陈昕的可能性有多大，如果是真的，那该怎么办？周嵩比谁都清楚同性取向的路有多难走，所以他从来不乐见别人走这条路。但这种事并不由他控制，只是可以确定，陈昕如果走了这条路，他肯定会不安，毕竟是他带陈昕来到日昇，认识程鑫的。秀个恩爱在拉萨周边玩了一圈，大家开始折返。回程走的是小北线，因为大北线的行程比较长，基础设施不太够，比较冒险，更重要的是没有太多的好风景，于是大家一致投票选择小北线，小北线穿过人迹稀少的阿里，那里有很多的野生动物。回程的时候天气不如去程，接连下了几天雨，大家都有些担心路况问题，生怕遇上泥石流或者塌方。结果怕什么来什么，真遇上塌方了，一处山崖的石头滚落下来，堵在了路中央，两头的车都堵上了，他们也被堵在了路上，据说路至少需要一天才能修通。大家得到确切的消息，终于消除了不安，开始淡定起来，天快黑了，决定搭帐篷露营，从家里出门起就一直带着的帐篷总算派上了用场。大家在路边扎上帐篷，用酒精炉子烧水煮方便面，水不到沸点就开了，乐瑶有些担心地问：&ldo;水没开吃了不会拉肚子吧？&rdo;林小川说：&ldo;这是矿泉水，没烧都能喝，还怕没烧开？赶紧吃，一会儿就没了。&rdo;他们正吃得香，突然有人过来打招呼：&ldo;你们好！&rdo;大家一致扭头，看清来者是个年轻女孩，没穿御寒的外套，只穿了紧身的运动服，将身材勾得玲珑有致。对方见这么多人看着她，伸手拢了一下刘海，半低着头羞涩地说：&ldo;是这样的，我和我的同伴们食物都吃完了，不知道这车要堵多久，想问一下你们能不能匀点吃的给我们？&rdo;大家一看这姑娘的行头，很显然是在使美人计，现在温度已经十度以下了，她才穿了那么点。钱庆和白初安两个直男看着她，都生出了怜惜之心，他们看向方隽：&ldo;方便面是他的，你问问他。&rdo;在成都补给的时候，方隽买了两箱袋装方便面，去程他们都吃馆子住旅舍，除了零食，干粮都没怎么动过。方隽说：&ldo;姑娘你赶紧回去穿上外套吧，别冻着了，这地方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。&rdo;那姑娘面露难色：&ldo;可是‐‐&rdo;&ldo;赶紧去穿衣服，吃的回头过来拿。&rdo;周嵩也发话了，他看这女孩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，那头翘首期盼的也是一群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，估计都是学生，周嵩心里有些生气，男人不出头，叫女生来示什么弱，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。过了一会儿，那姑娘回来了，身上裹了一件臃肿的冲锋衣，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鼻子冻得通红的男生，对方对他们说：&ldo;谢谢你们！你们真是大好人！&rdo;周嵩老师心态发作，忍不住严厉批评：&ldo;你们真是拿生命当儿戏，在青藏高原上还让同伴穿那么点衣服，感冒了是闹着玩的？&rdo;对方唯唯诺诺地答应着。方隽已经起来了，去给对方拿干粮，对方有五个人，方隽就给了他们十包方便面，又说水也没多少了，又分了五瓶水给他们，还找了点感冒药给那姑娘，让她吃了预防感冒。方隽回来之后说了一下情况，乐瑶十分不高兴地说：&ldo;虽然同是天涯沦落人，但是他们这些人真的太不叫人同情了，这么远的路都没有点准备吗？没有吃的、喝的，连药也没准备，这是拿生命在开玩笑吧。希望能像之前说的那样明天就能通车了，不然我们也要饿死了。&rdo;白初安说：&ldo;行了，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，你就少说两句吧。&rdo;乐瑶不客气地回敬他：&ldo;你不就是看人家姑娘楚楚可怜吗？你那么同情她，去把人家接过来吧，反正你车上还有一个空座位。&rdo;林小川赶紧说：&ldo;好了，瑶瑶，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和气，现在是危机时刻，我们自己要团结。那些人确实有点拎不清，尽量少搭理。&rdo;乐瑶对白初安翻了个白眼，不再理会他了。这么多天里，今天是第一次吵架，大概是路况不顺，放大了人心底的焦虑和不安。吃完晚餐，大家开始休息，几个男的轮流守夜，每人一个半小时。方隽和梁凯为了让自家小受休息好，让他们最早值班，这样可以一觉睡到天亮。周嵩和林小川则有自己的打算，方隽和梁凯今天开了一天车，明天路通了还得赶路，都想让自家老攻先值班，然后好睡个囫囵觉。就这样僵持了半天都没决定下来，乐瑶打个哈欠说：&ldo;抽个签就行了，不用让来让去的，明天还不一定走得了。&rdo;于是大家听乐瑶的抽了签，结果林小川和周嵩得偿所愿，抽到半夜的签。方隽和梁凯则抽到了后半夜到早晨的。大家钻进帐篷里开始睡觉，睡袋是双人加绒的，十分暖和，更暖和的是还有另一个人的体温，抱着一起睡别提多舒服了。方隽从身后抱住周嵩，将手在周嵩的小腹上轻抚着，周嵩抓住他的手：&ldo;别乱摸，好好睡觉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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