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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卢绍祯不再说话，而是想着如何将这件事宣扬给百姓，让他们不受蒙骗。与此同时，他还想处置那些搞事情的人，表面上律法并没有禁这种事，但大周律法那么多条，很多其实挺模糊的。这种模糊性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，给了一些人操作的空间，但有的时候又能起到奇效。

&esp;&esp;比如说眼下，那些搞事情的人洋洋得意，自以为万无一失，殊不知卢绍祯这样一方主官记住了他们，却是比明明白白犯法还麻烦！

&esp;&esp;红妃上辈子时法律规章已经那么严密了，也有‘寻衅滋事罪’这种什么时候都能往里装的罪名，更不要说现在了！

&esp;&esp;另一边，红妃也不说话，她想起了孙惜惜孙惜惜因为票券的关系损失了一大笔钱，问她借了八千贯，而实际损失应该不止八千贯。按照她说的，不是被人骗了，而若不是被骗，正常情况下买票券，想要这样‘巨亏’也是挺难的，至少市场上要有很大的波动。

&esp;&esp;最近确实有一些商品浮动率很大但孙惜惜那样相信她投钱的牙行，这也太奇怪了。当初借钱时红妃没有问这种细节，如今想来她也很可能是陷入了这种骗局。

&esp;&esp;卢绍祯为红妃点了一杯茶，笑着道：“这杯茶谢师娘子！师娘子有急智啊若非师娘子是女子，我定然要聘师娘子为幕僚了！”

&esp;&esp;在卢绍祯看来，红妃是个女子其实挺可惜的，随着接触越来越多，他这种感觉就越深。

&esp;&esp;而对此，红妃却非常冷淡，冷笑道：“奴家为女子倒不觉得可惜呢！女子不得一展所长，这难道是女子之错？奴家真是个男子，先要羞愧困窘半生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罢，不再理卢绍祯，转身去外头了，连茶也没喝。

&esp;&esp;红妃这个举动显得有些喜怒无常，也有些出格了。但是书房里的卢绍祯和李汨都是绝顶的聪明人，也有着相应的眼界——他们知道红妃的意思，红妃只是在说，她身为女子只能做讨男人喜欢的女乐，这并非是她的错，而是世道由男人掌控，女子只能如此！

&esp;&esp;所以她不觉得女子有什么问题，真正该羞愧的是男子才是！

&esp;&esp;卢绍祯看向李汨，苦笑起来：“这便是你的难处了，有师娘子这般红颜知己，固然是人生一大乐事，如今我也羡慕你！只是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，师娘子也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，不知胜过多少庸碌男子，而聪明，向来不是什么时候都好的。”

&esp;&esp;红妃看的太清楚，所以会愤懑，所以会不甘，然后因愤懑不甘又会生出刺来，将其他人刺伤，将自己刺伤。

&esp;&esp;“说起来，女子便是如此，一无所知、如痴如蠢有的时候还好些只是男子且刁钻，真要有那般不必麻烦的娘子在身侧，反倒不满意，非得要聪明有学识的解语花才好——小娘子这般聪明，又读了那许多书，可是真难缠啊！”

&esp;&esp;说这话的时候，他是用揶揄地神情看着李汨的，但就和意料之中的一样，李汨的神色一点儿不变。

&esp;&esp;红妃当日没有返回撷芳园，而是如同很多其他女乐一样留宿了。

&esp;&esp;女乐自然不是想在外留宿就能在外留宿的，只有铺房、铺床的客人才能留下女乐。相对的，一个没有家室的客人铺房、铺床之后，让女乐留宿也非常常见。

&esp;&esp;红妃有的时候也会奇怪，李汨什么都没对她做，那么替她铺房，时常让她留宿，这又是为了什么？然而李汨不说，她也就没有问。冥冥之中她是有感觉的有些话不能说，一旦说出来便是结束。

&esp;&esp;天欲雪（4）

&esp;&esp;午间梳妆，红妃看完手上的小报时，刚刚梳好发髻的秦娘姨正往红妃头上比划簪钗。红妃今天梳的是简单的单螺髻，图清爽便宜，见到那些沉重的首饰就摇头：“不必了，将上月得的玉兰花玉簪拿来。”

&esp;&esp;玉簪插在一侧，又在匣子里拣了两个简便的‘满池娇’花钿压在两鬓，至于别的首饰，只手腕上一边一只白玉手镯而已。

&esp;&esp;站起身来，随秦娘姨整理了一番，红妃就转去外面花厅了。此时有茶房的人送来餐食，同时传了个信儿，道：“小师娘子，都知说了，请诸位娘子去院里说话呢！”

&esp;&esp;红妃应了一声也就算了，不紧不慢吃完了这顿饭。旁边秦娘姨见她吃的差不多了，就捧来清茶给她漱口，道：“娘子还是太老实，每日随着茶房糊弄娘子们的餐食份例花销是定下的，并不算少，他们送来的餐食远远不值！好多娘子嫌清减，私下去正店要吃要喝呢！”

&esp;&esp;官伎馆对女乐们从来都是差别对待，简单来说品级越高待遇越好，越红待遇越好，只有每天中午这顿雷打不动的餐食大家都一样，没有任何特权可讲。这顿饭说起来不差，但茶房中间捞油水之下，确实不能满足一些女乐的需求。

&esp;&esp;地位稍低一些的女乐也就算了，走红的女乐有一个算一个，常常让娘姨和阉奴吃自己的份例餐食，自己则是从外面的正店订好吃喝。

&esp;&esp;“不是我好糊弄，只是茶房送来的餐食清淡，倒也不错。”日子已经够难过了，红妃没有刻意过清苦生活，让日子更难过的意思。不过茶房在捞了油水之后，并没有送来油腻菜色，反而是一水儿比较清淡的餐食，这倒是合红妃的饮食习惯。

&esp;&esp;以官伎馆对份例餐食的预算，女乐们原本可以吃的丰富而充足，经过茶房的人捞油水之后，要么就是食材还是那些食材，口味却是多有不如的。要么就是口味还可以，食材却是比较便宜的。

&esp;&esp;撷芳园的操作属于后者，从这也看出撷芳园的茶房其实比较讲究。若是强者的话，女乐们就全去闹去说，也站不住脚。

&esp;&esp;而且说实在的，红妃宁愿如此这一顿午餐，就是女乐们实际上的早餐，真要是杯盘满盏、鲜香甘肥，且不说有没有那个胃口，就是真有那样的好胃口，也得考虑健康和热量——不过这也就是红妃的想法罢了，很多年轻女乐正是代谢高、胃口好的时候，吃的多、吃的好才是常态。

&esp;&esp;红妃主要还是上辈子就习惯了在吃喝上有所限制，毕竟她是一个舞蹈演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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