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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们一见是裴蓁，就迎上来，几个人在栌树下站定，互相行了礼。

&esp;&esp;裴蓁笑着打招呼：“刚在山下看到偃月姐姐和二公主，没想到鄢春君和夫人、世子都在呢。”

&esp;&esp;鄢春君脸上堆起笑意，道了声是：“母亲近来忧思过度不思饮食，父王特准儿臣、臣媳和世子进来陪母亲顽笑，母亲觉得有些累，就让二妹陪着下去了。”顿了顿，“夫人怎么也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了？”

&esp;&esp;裴蓁道：“夏日炎炎，难免坐不住，就出来走走。”又对步长悠道，“公主，这位是鄢春君，公主的二哥，公主是不是还没见过？”

&esp;&esp;小舅

&esp;&esp;鄢春君早看见步长悠了，笑：“原来是三妹，听说父王已经下诏，准了妹妹和裴炎的婚事，妹妹大喜。”

&esp;&esp;步长悠见人少，对人的兴趣浓厚，尤其见到生人，会一直忍不住看，好像要把这个人的生平过往全从他脸上看出来似的。

&esp;&esp;鄢春君跟她说话，她只是点点头，仍盯着他看。

&esp;&esp;鄢春君的夫人相氏见步长悠不说话，以为她是不想说，就把话从婚事上岔开，说起了裴蓁的身孕。

&esp;&esp;鄢春君也将目光调走，但没多久就又调了回来。被人长久的盯着，是件挺令人不安的事儿。他怪道：“妹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？”

&esp;&esp;他这么一问，裴蓁和相氏都停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步长悠这才把目光收走，捡了她看出的最无关痛痒的一个点，道：“鄢春君和二公主长得真像。”

&esp;&esp;相氏笑得温然：“说到像，妾看公主偷情

&esp;&esp;“九巷？”步长悠头次听到这个字眼，有些不大明白。

&esp;&esp;九巷不是一条巷子，而是九条巷子，这九条巷子里分布着大大小小上百家妓院，是名副其实的风月场。九巷里头什么消遣都有，雅妓、伶人、男妓等不一而足，就连鄢王都慕名乔装去过。当然，鄢王去不是为了嫖，是真的慕名，但后来他的确看上了一位舞姬，就想方设法给舞姬按了一个清白身份，弄进了宫里。就是青檀和紫苏曾经的主子，那位薨了的宫夫人。

&esp;&esp;棠梨给步长悠介绍完之后，步长悠更加好奇了问：“你们家公子去过吗？”

&esp;&esp;棠梨一愣，没答上来，因为他们家公子去过，大的小的都去过。当然，步长悠问的肯定是大的。

&esp;&esp;裴蓁倒没什么所谓：“男人嘛，有酒有女人，谈事会比较容易，不过逢场作戏罢了，他不是胡来的人，否则也不会被星河吊住。”顿了顿，含混暧昧的拿肩撞了一下她，“没看出来嘛，你对裴炎还挺上心的，没进我们家门呢，就开始操心这种事了。”

&esp;&esp;那倒真没操心，步长悠就是纯粹的好奇，至于他是逢场作戏还是声色犬马，她就不关心了。步长悠认真且庄重的向裴蓁主仆解释：“我只是好奇。”

&esp;&esp;裴蓁见她有些严肃，就讨饶道：“好啦，好啦，我知道你俩是父母之命，即便成亲也是相敬如宾的命，但不知为什么，有这个这层关系后，就忍不住想开玩笑。”

&esp;&esp;青檀抿嘴一笑，类似的心理她有过，当然对的不是步长悠，对的是宫夫人。她隐约能猜出点原因来，是理儿都明白，可感情上有些不甘心，忍不住想撮合，万一呢？

&esp;&esp;步长悠没再说什么，两人一块走到台角的黄栌树下。离宫草木繁盛，水泊密布，站在高处看，最容易辨认的是北边的弥月湖。弥月宫是人工湖，修成满月状，是离宫里最大的一处湖泊。步长悠远眺着弥月湖，突然问：“联姻的事情定下来了么？”

&esp;&esp;裴蓁背靠石栏，棠梨为她打扇子，山上其实有风，她说不用，然后道：“王上比较倾向于联穆国，丞相倾向于联谭国，太子的主张跟王上一样，鄢春君的主张跟丞相一样，还没最后拍板。”顿了顿，“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了，你怎么还操心？”

&esp;&esp;看着的确是跟她没关系了，但谁知道呢，她扶了扶鬓发，道：“大约是闲得慌。”

&esp;&esp;后来事情果真都如裴蓁所说，鄢王答应了穆国的求亲，二公主也答应了远嫁。

&esp;&esp;只不过这次，二公主不是被迫，而是自愿。

&esp;&esp;二公主跟步长悠的不同是，倘若鄢王要嫁步长悠，步长悠无论是愿还是不愿都会被嫁出去。可鄢王要嫁二公主，二公主不愿，她的哥哥鄢春君，弟弟昭文君，甚至包括不同母的哥哥太子以及太后都会想法子替她周全。鄢王本已让步，答应在宗室女中选一位出来封为公主远嫁，但二公主一改之前抵触的情绪，主动说愿为国联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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