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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小二说那是当然：“一楼是大厨房，二楼是小厨房，二楼人少，几乎随叫随到。”

&esp;&esp;一楼闹哄哄的，所有人都在说话，二楼相对安静了许多。跑堂将她们带到包间内，问她们点什么，紫苏让他推荐，因为她只记得这家的饺子，其他的菜式不记得，跑堂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。

&esp;&esp;紫苏问步长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，步长悠都行，让她做主。紫苏揣摩着步长悠的喜好，点了几道菜，最后说再来三碗酸汤牛肉水饺。

&esp;&esp;酸汤水饺是明德坊的招牌之一，尤其那个汤，老够味了，吃了一次，绝对想吃等等，最让她惊喜的是有小核雕。

&esp;&esp;小时候，祁夫人收走了她捡得核雕，又没补偿她，她一直耿耿于怀，见到有现成的，简直爱不释手。她挑来捡去，买了三个。后又瞧上店里的镇纸和笔洗，也统统买了。步长悠还给那位未见面的不知是不是她哥哥的人，买了一个见面礼。

&esp;&esp;逛完百全街，她们坐马车出城，快到城门时，青檀打起自己这侧的车帘，朝外看。

&esp;&esp;紫苏问她看什么，她说看看人在不在。

&esp;&esp;紫苏知道她说得是谁，也来了兴趣，打起另一侧的车帘。

&esp;&esp;青檀没看到，紫苏看到了，那人甲胄在身，手执长矛，就立在城门口。紫苏诶诶两声，招呼步长悠和青檀。步长悠应声往外看，马车正好掠过，她只看到那笔直的身影，苍翠松柏般。

&esp;&esp;次日，她们又进城来，直接到了茶楼。

&esp;&esp;茶楼刚开张，还没多少客人，她仨上二楼，还坐在昨儿的位置，点了茶和点心。

&esp;&esp;茶楼人多了后，说书人一拍惊堂木，开始了一天的营业。不过今儿没讲文庄公主偷情，也没讲裴炎退婚，而是延伸出去，讲了鄢国历史上的另外一位公主。

&esp;&esp;仨人边听边聊边注意对面悬泉官驿的动静。悬泉官驿里有驻守的官员，来来往往，每次有人出来，紫苏必定要站到窗边去看看。快到午时时，悬泉官驿里出来一个穿青衣的公子，径直过马路，进了茶楼。仨人都觉得是他，于是派紫苏下楼去迎，这一问，果然是来赴约的。

&esp;&esp;步长悠瞧见紫苏带着人出现在楼梯口，便站了起来。

&esp;&esp;紫苏将他引到桌前，他弯腰揖礼，自报家门，称湘阳人士祁周，又问她如何称呼？

&esp;&esp;步长悠请他落座，坐下后，没说话，开始打量他。

&esp;&esp;二十五、六岁的样子，文士打扮，一派温和。

&esp;&esp;祁周见她不说话只是看自己，便出声打断了，问：“姑娘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步长悠将桌上一个精致的方盒推到他跟前：“小小见面礼，不成敬意。”

&esp;&esp;祁周温和的笑了：“姑娘客气，在下听子恒说，姑娘的母亲原是祁国人，思乡之情无法纾解。在下离乡时，带了一捧故土，今日有缘，转赠姑娘，请姑娘转交，以慰夫人思乡之情吧。”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绣袋。绣袋上绣着一枝兰花，清新雅致。

&esp;&esp;步长悠双手接过来，道了一句谢。

&esp;&esp;祁周问：“不知姑娘如何称呼？”

&esp;&esp;步长悠将袋子握在手中，道：“姓步，步长悠。”

&esp;&esp;祁周犹疑道：“步是鄢国的国姓，姑娘是”

&esp;&esp;“公主，三公主，我母亲是祁夫人。”步长悠接住了他的话。

&esp;&esp;明言怔了一下，好半晌反应过来，不无感慨的叹了句：“刚才在下还纳闷，怎么会这么巧，姑娘眉眼跟她像。”

&esp;&esp;步长悠直接道：“你长得更像。”

&esp;&esp;他笑了：“我看不出来像不像，但小时候大家说，我的鼻子和眼睛长得像母亲，下巴长得像父亲。”

&esp;&esp;他说了这句话后，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，就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，但却又不觉得尴尬。

&esp;&esp;他们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，只是他早几年，她晚几年。他的处境，他的辛苦，她虽未经历，可能想象到，那该是一段辗转流亡的生活，总是不太容易。而关于她，他到城里后，多少也听到了一些。不知真假，总不是什么好的人生。可此刻他们坐在这里，却默契的什么都没问。不用问，因为要问的太多，索性不问。知道这是亲人，知道对方的存在，就足够熨帖劳累疲惫的心了。

&esp;&esp;步长悠没坐多久，起身告辞。

&esp;&esp;他将她送到楼下，俩人站在路边道别。这是一条宽街，街上人流如织。他们知道，自此一别，兄妹也会像道上擦肩而过的人一样，可能再也见不着了。他们各自道珍重，就此别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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