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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又给楼下那几个&lso;屌丝&rso;带啊?&rdo;一个女孩一边补妆,一边扫了她一眼,撇嘴说,&ldo;我跟你说,卫卫姐,那些土包子可容易自作多情了,你对他们这么好,当心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再说他们配吃这个么?鱼翅粉丝都分不出来,平时猪食狗食都往嘴里扒拉,舌头都是摆设,我看他们也就配到大街上买几个卫生纸馅的包子。&rdo;卫卫笑了一下,没跟人争辩。高级餐厅的女孩们都培训过体态和礼仪,每天穿整洁的工作服,还要化妆上班,身处衣香鬓影当中,久而久之,就总有种自己也是高级人的错觉,多少有些看不起楼下和她们一样值夜班的保安。卫卫好心,又会做人,每逢她值夜班,都会把吃不完的点心拿走一些,下班时顺便给保安们送过去。都是漫漫长夜没法入眠的人,有时候只能互相心疼。其他女孩和厨师们对此见怪不怪,觉得她可能是傻,有客人不巴结,总去结交一些没什么用的人。卫卫塞着耳机,应和着里面活泼的歌曲,跟着轻轻哼着,可能是快要下班,她的脚步有些轻快,一路从员工通道下楼,把打包来的小点心分给各处值班和巡逻的保安。从十层的旋转餐厅一路送到了地下室的监控中心。监控中心一般是两个人值班,一个是新来的男孩,才十八九岁,矮墩墩的,和他同一个班的老油条欺负人,自己在旁边的小休息室里睡得昏天黑地,让男孩一个人撑着眼皮盯监控。凌晨四点多,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,漂亮女孩的到访无疑是件提神的事,可惜小保安有点无福消受。卫卫今天带来了一种包子,味道格外诡异,据说是馅里填了什么泰国香料,小保安没长出一颗能消化泰国草的肠胃,刚吃了两个,肚子里就是一阵疾风骤雨似的绞痛。他在女孩面前忍了一会,肠子却越闹腾越欢,实在憋不住了,他露出了一脸苦相:&ldo;卫卫姐,你能帮我看一会吗,我……我想上个厕所,跟我一班的大哥有起床气,我不敢叫他。&rdo;卫卫没有二话,一口答应。小保安大松了口气,连忙提着裤子小碎步跑了。听着他莽撞的脚步声渐远,马尾女孩那阳光灿烂的笑容渐渐消失,她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,在心里默默数了二十下,定了定神,这才从兜里摸出了一块非常小的特质移动硬盘,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监控屏幕。&ldo;要十一月六号中午前后的。&rdo;她在心里默念,&ldo;旋转餐厅、楼下大堂、前后门和车库的监控记录,越详细越好。&rdo;整个龙韵城里有数不清的监控,她迅速确认了每个摄像头的序号码,飞快地调出了十一月六日当天的几处监控记录。风灌进楼道,轻轻地撼动着监控室的门,总仿佛有人经过似的,卫卫回头查看了两次,手心都是汗,紧紧地盯着进度条,每一秒都仿佛被拉得无限长。突然,旁边休息室里传来一声咳嗽!卫卫吓得一哆嗦,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了脚,条件反射似的伸出手,准备随时拔掉移动硬盘,休息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偷懒睡觉的保安醒了。进度条逼近尾声,卫卫轻轻地咬住牙,休息室里的人带着睡意,迷迷糊糊地冲外面喊:&ldo;小孟?小孟?&rdo;监控室里暖气不足,平时值班都要裹上棉袄大衣,卫卫的额角却冒出了热汗。休息室的门&ldo;吱呀&rdo;一声拉开了,男人一脚已经迈了出来。&ldo;小孟去卫生间了,是我,王叔,&rdo;女孩情急之下突然开口,声音很甜地说,&ldo;看你们太辛苦了,我来送点吃的。&rdo;&ldo;哦,卫卫啊,&rdo;老保安借着被窝的暖意,本来只穿了保暖内衣就想溜达出来,这会乍一听见女孩的声音,他有点不好意思,连忙缩回休息室里穿衣服,隔着一道门说,&ldo;唉,谢谢你,现在像你这么好的小姑娘不多见啊。&rdo;卫卫不动声色地低头呼出口气,心口哽得难受:&ldo;这不都是借花献佛么,王叔,您太客气了。&rdo;等老保安穿好衣服,整理好仪容走出来的时候,看见女孩正无所事事地靠在桌子上玩手机,他连忙说:&ldo;小孟这小子,实在不像话,回来我非得说他不行‐‐你快回家吧,天都要亮了。&rdo;卫卫冲他一笑,若无其事地裹紧外套,在老保安&ldo;路上小心点&rdo;的嘱咐声里,轻轻地捏住了兜里的移动硬盘。这一天还没破晓,北苑龙韵城的监控记录已经辗转几个人,到了费渡手上。&ldo;这是魏文川他们请客当天,龙韵城大楼里几处重点位置的监控。&rdo;费渡打开一台笔记本,眼皮也不抬地对围着他的一圈警察说,&ldo;放心,我的人绝对神不知鬼不觉,不会打草惊蛇的。&rdo;陶然和肖海洋在骆闻舟家的客卧和书房里凑合了一宿,因为没经验,晚上屋门没反锁,各自被会开门的骆一锅踩醒了好几回。陶然感觉自己才刚睡沉,就被神秘的敲门声惊醒了,他抹了一把自己憔悴的脸,强打精神问费渡:&ldo;刚才来给你送东西的人是谁?从什么渠道拿到的监控,合法吗?&rdo;&ldo;几个朋友,我以前帮过他们一点小忙。&rdo;费渡点开一段视频快进起来,随口搪塞,过了一会,他想起了什么,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骆闻舟。骆闻舟一直没吭声,叼着烟不点,只尝着味道解馋,一直在盯着他,正好和费渡飘过来的目光撞了个&ldo;满怀&rdo;。费渡顿了顿,把笔记本推给旁边的肖海洋,摘下防辐射的平光眼镜缓缓地擦了几下:&ldo;好吧,我……我其实是效仿&lso;他们&rso;‐‐记得何忠义的妈妈王秀娟吗?她当时差点从经贸大厦上跳下来,后来经贸的老板借机蹭热度,为了表现企业社会责任感,不是还搀和了一个&lso;乡村失独老人基金会&rso;吗?那个基金日常运营是交给一个专门的民间公益机构的,除了王秀娟这样的,还负责照顾各种因为恶性事件导致丧失生活来源的人‐‐那个公益机构的实际出资人是我,股权是我找人代持的,和光耀基金的思路差不多。&rdo;骆闻舟轻声问:&ldo;恶性事件?&rdo;&ldo;刚才送东西的年轻人,父母死于一个赌鬼的入室抢劫,监控记录是个在龙韵城工作的女孩想办法带出来的,如果没记错,她不是本地人,应该是不堪继父的侵害从家里逃出来的。&rdo;费渡说,&ldo;虽然这么说有点铜臭气,不过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不公平的事,但当时如果背后有强大的物质支撑,无论落到什么境地里,总不至于太狼狈‐‐感谢费承宇的遗产。&rdo;骆闻舟忽然问:&ldo;王秀娟现在在做什么?&rdo;&ldo;主要是治疗,但没回原籍,身体好的时候在一家家政保洁公司做钟点清洁工,那家保洁公司和魏展鸿的总部大厦签过长期服务协议。&rdo;费渡磕绊都不打一下地说出了这个早已经被众人遗忘的女人的下落,&ldo;应该不会用到她,她年纪太大了,也不够机灵,容易出危险,只是先让她占个位置,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人顶她的岗位。&rdo;&ldo;失去亲人,生活无依,也看不见希望,&rdo;骆闻舟缓缓地说,&ldo;我曾经问过你王秀娟这样的人以后会怎么样‐‐看来你把他们都变成了&lso;义务警察&rso;的预备役。&rdo;如果没有逼他坦白,他会用这些人做什么?最后会和这些人一起走到哪去?骆闻舟只是稍微设想,就是一身冷汗,回过看来路,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这条名叫&ldo;费渡&rdo;的钢丝的。费渡避开他的视线,专心致志地擦着眼镜,不知上面是不是积了几百年的灰,他擦起来没完没了。就在这时,肖海洋突然不长眼力劲儿地出声:&ldo;等等,你们看,这个人是卢国盛吗?&rdo;他这一嗓子敲碎了所有在空气中浮动的心绪,强行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监控记录上。肖海洋完全没注意旁边人说了什么,激动地把屏幕转过来‐‐那是旋转餐厅里,魏文川请客当天那家私房菜门口的监控。大约正午十二点前后,魏文川一边接电话,一边从餐厅里出来,站在门口等,片刻后,电梯打开,一个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从里面出来,他双手插在兜里,目光四下逡巡了一圈,冷淡地朝迎上来的魏文川点了个头,伸手拍了一下少年的后背,跟他一起往餐厅里走去。那男人身材魁梧健壮,手上戴着手套,走路的姿势和钟鼓楼那天夜里拍到的卢国盛一模一样。大概清楚周围有摄像头,即使知道龙韵城是谁的地盘,仍然谨慎地低着头,镜头一直没能拍到他的正脸。&ldo;没正脸也不要紧,可以找技术人员对他的身高、体重、体态和习惯动作做个对比,也能作为这是卢国盛的证据。&rdo;肖海洋一激动,语速又快了起来,&ldo;魏文川在很早之前就和杀人凶手接触过,还特意带着凶手来认目标的脸,这回他们没法抵赖,可以拘留了!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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