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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有一个算一个……脸都别要了……”

&esp;&esp;岑萌扯了扯乔皙衣角，水润的眼里噙满泪光。

&esp;&esp;乔皙预感到什么般抬手摸岑萌的后背，礼服果然被扯坏了，松松垮垮堪堪欲坠。

&esp;&esp;乔皙脸色已经很难看了，低声问从雪休息室在哪。

&esp;&esp;从雪让乔皙跟她走。

&esp;&esp;被麦昆安抚住的中年男人忽地腾身怒喝：“你以为你是谁？想走就能走啊！”

&esp;&esp;乔皙一个字没说，直接在桌上砸了高脚杯反手用锋利的杯口对着男人。

&esp;&esp;乔皙面色冷静，尖利的杯口折出刺眼的光。

&esp;&esp;中年男人噤若寒蝉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怒骂声、议论声、收拾残局声、大宴会厅未停的音乐声交织出一片白噪音。

&esp;&esp;二楼休息室内，安静如待针掉地。

&esp;&esp;从雪送来新裙子，岑萌换上。

&esp;&esp;从雪见岑萌和乔皙要说话，留了句“有事随时叫我”便替两人关上了房门。

&esp;&esp;岑萌先前在楼下没哭，当着从雪面没哭，但从雪走后，房间仅余她和乔皙，岑萌看着乔皙，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朝下掉。

&esp;&esp;“皙姐对不起，”她难掩哭腔，“我知道我不该跟许总监走，不该跟方总走，可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&esp;&esp;她的约只要一天没转到乔皙手上，许总监就是她的顶头上司，她的约只要一天没转到乔皙手上，她就得听许总监的话。

&esp;&esp;方雨妍笑得太无害，她不确定她话的真假，如果方雨妍和乔皙关系好，那她跟对了，如果方雨妍和乔皙关系不好，她以为最多也就敬敬酒，发现苗头不对她可以找乔皙，她有机会走掉。

&esp;&esp;可她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事。

&esp;&esp;她没想到那些一块表一件衣服就是老家一栋楼房、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生死、指点江山光鲜体面的大人物会有那样的举动，她没想到他们一套连着一套，她连离开都没力气。

&esp;&esp;城市像一座复杂庞大、猛兽丛生的钢筋森林，她就是森林里的蝼蚁。

&esp;&esp;不，连蝼蚁都不是。

&esp;&esp;蝼蚁可以根据自己想要的轨迹运动，她不能。

&esp;&esp;她出来还不到一年，爸爸还等着钱治病，妈妈晚上赶针线活眼睛坏掉了，弟弟妹妹还等着上学，她离开家时带走的全部积蓄一千块甚至不够在渝市交一个月房租，麦昆说，她要立足就只能听话，只能服从，只能被安排，她连表达自己和自我选择的权利都不曾被赋予。

&esp;&esp;岑萌觉得自己不配，不配乔皙为自己和那些人闹翻，不配乔皙为自己出头。

&esp;&esp;她就是一根草芥，一根一无所有、可以被任何人踩在地上的草芥。

&esp;&esp;岑萌连连说着“对不起”，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。

&esp;&esp;乔皙扯纸给岑萌擦着眼泪，心里同样后怕。

&esp;&esp;怕自己晚到一步，怕岑萌真的出事，怕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被万丈深水逼到绝路，到时她能找谁，她能怎么办……

&esp;&esp;乔皙不敢想下去。

&esp;&esp;岑萌哽咽到快喘不过气，乔皙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，待岑萌呼吸平稳些，乔皙仔细检查了岑萌手上和背上的抓痕，确认无碍，这才捧过岑萌的脸让她正视自己。

&esp;&esp;乔皙说：“你没有他们有钱有地位有身份，可权力地位不是他们伤害你的资本，别说你身上没有半分不好，就算你满身毛病，他们也不具备以任何形式伤害你攻击你的权利……不要说对不起，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，真正该道歉是他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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