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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老头虎着脸：“你还嫌钱少？”

&esp;&esp;医师叹道：“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。得，咱们这就过去吧。唔……十两银子，也不错啊。”

&esp;&esp;他抬头看看天，天色尚早，老头之前说的话全是胡诌，这一趟怕是要进山。

&esp;&esp;进山么……倒是个好机会，就不知那些暗地里的护卫，在荒郊野岭里有没有本事逮住他了。

&esp;&esp;两人走了一个时辰，老头心急如焚地往山脚的茅屋冲，看样子这笔钱是赚定了。医师腿脚甚好，颇有兴致地想看戏，那女郎不知道比画像上如何，如果还要难看上一些，他连钱都没兴趣要了。

&esp;&esp;站在茅屋门口，老头又问了一遍：“你确定能治好？要是人死了，咱们就当谁也不知道这回事。”

&esp;&esp;医师烦不胜烦：“本神医出马，还有治不好的时候？只要那女郎还有一口气，咱就能给她挤出搜身

&esp;&esp;医师的眼都看直了。

&esp;&esp;比画像美上好几倍的女郎安安静静地躺那儿，眉心锁成一团。她的嘴唇失了血色，乌黑纤长的睫毛压在素白的肌肤上，秀气是秀气，就是没点活人的样子。

&esp;&esp;但医师看的并不是她的脸。

&esp;&esp;他不禁挪腾到榻边，从头到脚、仔仔细细地审视她身上绑着的棉布条和木板。她没有知觉的右手搭在左边胳膊上，不远处就是脉搏，十指伤痕累累，指甲残破，但看得出修剪得很整齐。

&esp;&esp;是个行家，医师无声地笑了，用鼻子嗅着屋子里的草药味，还有些门道。

&esp;&esp;“她这两日醒过么？”

&esp;&esp;老头摇首说不知，随即拊掌大叹：“夭寿哦！我的银子！这女娃可别在我家里呆着了，赶紧弄出去！神医你看，这十两赏钱是……”

&esp;&esp;医师拉了个小凳子坐下来，抢过他手里的面具，十分惋惜：“生的这么好，戴面具作甚？这不是陈家的小姐吧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怎会见过大户女眷！看到画像财迷了心窍，现在这事儿老头儿我是管不了咯！您要是要，就交给您带走了，看这面具还能用，赶紧的……”

&esp;&esp;医师置之不理，不客气地按脉看诊，熟悉了心跳便打开药箱，拿出小剪子挑开她身上的布条。

&esp;&esp;“老爷子，这是你老伴儿给她缠上的吧？”

&esp;&esp;老头没好气地道：“定是那多事的婆娘，她又不会治病，添什么乱！你不晓得，三天前正发着寻人的画像，我从城里卖柴火回来就看到家里多了个人，这不还以为是老天爷给的赏，第二天就急急地赶到城里来寻大夫。但一说伤得快死人，哪个大夫会跑这儿讨没趣！”

&esp;&esp;医师在外行走多年，见多了世故场面，专心致志地动起刀来，“帮忙把油灯点上。这女郎是从山上失了脚跌下来的？运气好，全是外伤，连骨头也没断几根。”

&esp;&esp;老头嘶声道：“在河边捡到的时候地上一大滩血哩，要不是我家老婆子看见她还有丝气儿，准投胎去了！”

&esp;&esp;“行了，你出去打几桶热水，给咱搭把手，倒贴你三两银子要不要？”

&esp;&esp;“当真？”怎么看这大夫也不像个有钱的，老头犹豫了一下，老老实实出去挣他的闲钱了。

&esp;&esp;屋内只剩下两人，医师将病人的袖子卷起来，露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绿钏子。他想了想，把东西褪下来放到自己的药箱里，重新思考起要怎么处理这个棘手的女郎。

&esp;&esp;真是捡到宝贝了。

&esp;&esp;显然，她身上各处伤口不是自己包扎的，也不是别的大夫包扎的，这手法凌乱生疏，但位置和方法都异常精准。这户人家没有给她请过郎中，因为屋子里没有煎煮过汤药，只有一种略显刺鼻的气味，应该是老太太在附近采集的止血草药。他解开病人的外衣，血已经止住了，也没有发过烧，算是离投胎有段距离。都伤成这模样了，还能趁清醒的空当教别人做到这个程度，他还是头一次见。

&esp;&esp;“这位女郎你并非豆蔻年华，确然不是在下看得上的那类，所以容在下唐突，醒来千万别找在下的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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