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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小刀放下，帛书轻手轻脚的卷起来，只剩最右一个边儿，指着右上角两个字。

&esp;&esp;“跟我念。子——曰——”

&esp;&esp;罗敷微微皱眉。两个字笔画果然都很少，但为何听不懂呢？

&esp;&esp;别是他又耍人。

&esp;&esp;短短几日相处，她对此人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，都充满了戒备。

&esp;&esp;王放看出她不买账，笑嘻嘻的耐心给她解释：“这个‘子’呢，便是房子屋子的‘子’，这里指孔子孔圣人。‘曰’便是说。合起来就是‘孔子说’。”

&esp;&esp;罗敷睁大一双无知的眼。两个字似乎在别处也见过。可换了个位置，就全都不认得了。

&esp;&esp;问他：“为什么要学孔子说？”

&esp;&esp;不是习字吗？

&esp;&esp;王放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。同样是开蒙，七岁小儿和十七岁女郎的区别，在于前者更乖，不会乱问问题。

&esp;&esp;只能尽量通俗地解释：“圣人造字以化世人，所以读书也要从圣人之言开始。比如你看这的话，可读司马相如、扬雄、张衡、班固；算学有《九章算术》、《周脾算经》，农学有《锸ぶ椤贰端拿裨铝睢罚窖в小赌丫贰渡衽┍静菥贰

&esp;&esp;他神色清净而严肃，娓娓谈吐之间，整个人简直在发光，聚了古往今来所有的文墨气息。

&esp;&esp;罗敷按捺住冲动，没问出来“这些你都读过？”

&esp;&esp;等他天花乱坠说完了，才抿起一个微笑，虚心请教：“读完这些，要多久？”

&esp;&esp;王放转转眼珠，心中盘算，是该故作天才地给她估一个较短的时限呢，还是该吓唬吓唬她，把时间往长了说？

&esp;&esp;最后还是没敢信口胡言，取了个折中：“大约得……五六年吧。”

&esp;&esp;罗敷垂眼，看着他那只不安分敲桌子的右手。手指头倒是修长好看，中指关节诡异地泛红。

&esp;&esp;她再问：“我有多少时间？”

&esp;&esp;王放哑口无言。

&esp;&esp;罗敷不给他找补的机会，认真说道：“我不需要懂什么圣人之言，也不要变成学富五车的女才子。我只要……读写一些最常用的字，学一些夫人贵女需要知道的道理而已——一个月，能做到吗？”

&esp;&esp;王放失望地打量面前这个美丽的草包。简直是胸无大志，朽木不可雕也。

&esp;&esp;但也无法反驳。不得不承认，他上来就丢给她一本“子曰”，实在是欠考量。

&esp;&esp;他灰溜溜的低头，不一会儿，又忽然眼睛一亮，笑道：“我知道了！明日我再给你抄一本别的书——既文法简单，又通言内闱之事的。阿姊莫急，一个月包教包会……”

&esp;&esp;罗敷只听懂了前半句：“再……抄一本？”

&esp;&esp;眼前这部《论语》，小半匹布的长度，是……

&esp;&esp;王放居然有些脸红，泛红的右手摸了摸鼻子，小声说：“书房倒是有现成的《论语》，不过是写在竹简上的，加起来几十斤，不方便送进来，也不好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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