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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心里有点明白了。

&esp;&esp;这女人戒备心极重，早把人按亲疏分成几个阶层。最亲近的大概是裘百湖、肖译官和温家少爷，其次是谭庐和小燕王，再剩下的人就完全不算是她的朋友圈子了。不过偶尔看她跟某个厨子、丫鬟说话的姿态，那有点说话毒舌却又表情丰富的模样，好似比裘百湖还要亲近一点。

&esp;&esp;是了。这位俞大人待人越是亲近熟悉，越是说话直接不客气，但行动上体贴关照；要是跟提防疏远的人说话，那是嘴上恭维客气又温柔，行动上则是“干我屁事”原则。

&esp;&esp;戚雨信这个刚来的人，显然属于后头这个阵营。

&esp;&esp;所以这时候俞星城对他说的话，完全不信就行了。

&esp;&esp;他笑了笑，也没说什么。

&esp;&esp;埃及

&esp;&esp;他们是从孟买出发去往印度的。

&esp;&esp;若说在印度时，还可能有大明船队航行半个月过来支援，到了红海附近就几乎不可能了。连回去寄信都是难上加难，偶有消息能传过来就谢天谢地。

&esp;&esp;他们真的成为放出去的风筝了。

&esp;&esp;从孟买去到红海，要跨越整个阿拉伯海，俞星城又恢复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枯燥日子。

&esp;&esp;只是她总感觉有些惴惴，甚至周身灵力的运转都受了些影响。俞星城去问了船上其他的仙官，但别人似乎都没有这样的状况。直到后来跟炽寰提起，炽寰也皱了皱眉：“我最近也心神不宁。不过我身上的灵力连接着上云神殿，或者说圣主的神力。不如说……我是觉得怯昧小儿出了什么事。”

&esp;&esp;俞星城有些疑惑：“他能出什么事？如果他夺走了圣主的神力，岂不是天下最强大的半神了，还有什么能让他出事的吗？”

&esp;&esp;炽寰摇头：“印度的众神都能知道圣主已不再，那周边或许有很多的地区的大小神灵也知晓了这一点，进攻了上云神殿。而且上云神殿亦有众多神仙。圣主死后，众仙或散回家乡享受最后的香火，或抱团在一起准备反抗怯昧——说不定他们联手袭击了怯昧。都说不定。”

&esp;&esp;俞星城也只是这样稍微挂心一下，毕竟她不觉得怯昧死活与她有多大的关系：“不知道。若只是神们之间的斗争也就罢了，只希望别牵扯到人世间。不过我总是做梦。”她在甲板上乘凉，入夏后，阿拉伯海的海面上热度蒸腾，她也只有夜晚才敢到甲板的小桌旁，喝些冷茶吃些菜农和小日头种的黄瓜。

&esp;&esp;她打着扇子，努力回忆道：“我之前很久都没做梦了，最近却总是梦到自己在山野村中，过着有些辛苦的小日子……还养鸭种菜，有稻田呢。”

&esp;&esp;炽寰却变了脸色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好一会儿才道：“还有呢？”

&esp;&esp;俞星城没注意到他的神色，笑道：“没，就是觉得苦，过不了多久就有些受不了了。很多事也做不好，但有个人总在很耐性的教我，怎么编竹筐，打年糕——”

&esp;&esp;炽寰凑近过来，轻声道：“……之后呢。你记不得了吗？”

&esp;&esp;俞星城揉了揉眉心：“记不太住了。但总觉得，枯燥……无趣，却又有点怀念，惋惜。说不上来。你知道什么吗？”

&esp;&esp;炽寰笑了笑，挪开眼睛：“我也不是事事都知道。只是你曾和怯昧离开上云神殿一段时间过。”

&esp;&esp;俞星城一愣：“我跟他？”

&esp;&esp;炽寰转过脸，不看她：“我记得是你们跑去人间玩了十几年或者几十年，不算很久，但是最后不欢而散回来了。不过也不能说是不欢而散——他把你当做大善之神，以为你会见过人间疾苦后改变天下，让人间再无苦难，却发现你只把这一切当做游戏。你们关系曾经亲密过……不过后来也冷淡了。”

&esp;&esp;俞星城：“曾经很亲密……过吗？”

&esp;&esp;炽寰又笑：“但或许那也只是怯昧的一厢情愿，我不认为曾经的你会跟谁真正的亲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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