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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当日皇帝满口答应，如今又反悔。衣飞石不敢跟皇帝顶撞，心里多少有些难过。

&esp;&esp;没有家族扶持，我就没有价值了么？必须得是衣家的衣飞石，才有资格服侍陛下吗？原来那天陛下答应我的话，都是哄我的，一开始，陛下就不会准许我出族。

&esp;&esp;这日不朝，衣飞石下差也早，安排好下一旬的值期之后，他就从衙门值房出来了。

&esp;&esp;羽林卫的兵衙设置在皇城北门，衣飞石回太极殿的路线不固定，他经常会四处走一走，权当巡视防务。这一日衣飞石出门就站在御道之前，往北可出泰定门，往南不管往哪个方向走，都是回太极殿的路线。

&esp;&esp;他犹豫了一会儿，没有骑马，孤身一人散着步，往御道南面走去。

&esp;&esp;皇城御道之内，有骑马资格的人并不多，往前数几十年，也就是曾经龙潜的信王与衣飞石的亲爹衣尚予有这份荣耀。

&esp;&esp;衣飞石所得的荣宠还要更进一步，不止皇城可以骑马，他连内宫都能骑马出入。

&esp;&esp;这日衣飞石之所以信步而行，也是因为心中很犹豫。

&esp;&esp;皇帝。

&esp;&esp;父亲。

&esp;&esp;这两者对他而言，都很重要。

&esp;&esp;皇帝不许他出族，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。

&esp;&esp;可是，父亲又确实很担心家族的安危，若他懂事，就该自己和父亲商量出族之事。

&esp;&esp;他不想违逆陛下的旨意，让陛下怒做雷霆。然而，作为儿子，他也不愿意为了一己之私，让父亲家门都跟着受拖累。如衣尚予所说，他若不是跟皇帝有了这一层关系，从西北平安回来之后，就该老老实实辞了差事，待在家中闲散余生了。

&esp;&esp;现在闹得老父不得安宁，幼弟仓促离家，都是因为他太自私，他贪图皇帝所赐予的恩宠。

&esp;&esp;衣飞石不可能不自责负疚。

&esp;&esp;谢茂按住了衣飞石大半个月，几次三番说衣尚予好话，衣飞石确实不和衣尚予置气了，不过，冷静细想之后，他出族的想法反而更加坚定。

&esp;&esp;一路从兵衙散步走回正定门，往里走，就是太极殿所在的方位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又一次停下了脚步。

&esp;&esp;继续往南，走左安门，也能出皇城。长公主府在皇城南边，走左安门也不算绕道。

&esp;&esp;就在衣飞石难得犹疑不定时，背后有穿着羽林卫制服的校尉带着一队人马小跑追了上来，正是才被衣飞石塞进羽林卫不久的前亲卫首领孙崇。宫禁之中，他不能骑马，不能快跑，只能一溜小跑带疾走，追上来已是气喘吁吁，凑近衣飞石耳语几句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回头看了太极殿的方向一眼，转身道：“回府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太极殿内。

&esp;&esp;谢茂还在老老实实地看折子。

&esp;&esp;马上入冬了，朝廷得准备赈济雪灾，各地也要准备来年春耕的计筹。

&esp;&esp;何况，谢茂还想带着太后、衣飞石去汤泉庄子住上两个月——死了阁老的皇庄，那当然是绝对不会再驾幸了，往东四十里还有处汤泉行宫，谢茂今年打算去那儿过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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