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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前日回宫与衣飞石亲热时还好好的，昨儿衣飞石就不肯进宫了。谢茂心中狂怒，衣尚予，你是吃撑了？小衣都多大的年纪了，你还对他动鞭子？真当朕的小衣还是你家的“不孝子”能随便欺负是吧？

&esp;&esp;次日，衣飞石果然早早地起了床，不等谢茂睁眼，他就穿戴洗漱离开了。

&esp;&esp;谢茂阴着脸去上了朝。

&esp;&esp;朝会上，心情极其不好的皇帝把兵部尚书尚守志劈头盖脸骂了一通，理由仅仅是因为尚守志出班时慢了一步——天下事极少有各部各管毫不相干的，朝会上各部轮流递折子述职，前边说完了，内阁或者皇帝有了明确的倾向，后边说不得就得临时调整一下。这很正常。

&esp;&esp;尚守志被皇帝找茬骂得莫名其妙，正懵逼的时候，皇帝终于开恩明示了：“恍惚其实，敷衍塞责！朕闻兵部各司游手好闲者众！美其名曰以衙当家，勤于政事，钻进被窝里就不肯出来。清晨应卯后逛一圈，倒头就回值房昏睡，地方上下办不了事找不着人，就这样的人，竟然还给了一个上平！”

&esp;&esp;吏部尚书窦蜀珍暗暗庆幸，这兵部官员年纪不归吏部统管，否则他简直是躺着中枪。

&esp;&esp;兵部官员归谁管呢？枢机处。

&esp;&esp;枢机处总参知事是衣尚予，常年不上朝。前凉国公孔杏春也已经死了。目前枢机处排名最前的枢臣，是前兵部尚书孟东华。

&esp;&esp;他知道这个每天在衙门睡大觉还大计上平的人是谁。

&esp;&esp;不就是镇国公世子衣飞珀么！

&esp;&esp;衣尚予的儿子，衣飞石的弟弟。他想去衙门睡觉，谁敢不许他睡？

&esp;&esp;武官亦是三年考评一次，谁又敢让衣飞珀这样的衣家少主落到中、下等去？实在是他懒得太过分了，兵部上下都看在眼里，给个上上太亏心，这才心惊胆战地给了个上平……

&esp;&esp;就这孟东华还专门去长公主府求见衣尚予，专门说明了不给上上的理由。

&esp;&esp;皇帝也不可能逮着衣飞珀骂，官儿太小了，骂着不成体统嘛。先骂了尚守志，再骂上了孟东华，衣飞珀还能有好果子吃？朝臣皆面面相觑。继上半年皇帝当朝训斥襄国公之后，皇帝又找衣家的茬儿了，这是例行打压衣家吗？襄国公彻底失宠了吗？

&esp;&esp;散朝之后，尚守志就先回了兵部衙门，把才睡醒了准备吃饭的衣飞珀臭骂了一顿，打了二十军棍。

&esp;&esp;衣飞珀被打得莫名其妙，一气之下就告病回家去了。

&esp;&esp;正在宫外追查相王府行刺线索的衣飞石还蒙在鼓里，一连好几拨人给他送信，最先是黎顺的妻子袁十十，专门找了个锦衣女卫来说朝廷发生的事，黎阁老、龙幼株、孟东华、百里简……几个朝中交好又消息灵通的朋友，全都打发了心腹暗中提醒他：怎么回事？你弟又惹崇慧郡主了？

&esp;&esp;年初皇帝直接训斥襄国公，和通过训斥衣飞珀的上司收拾衣飞珀，性质完全不同。

&esp;&esp;前者是敲打，后者就是明晃晃的圣意：这个人朕不喜欢，你去弄他！

&esp;&esp;衣飞石想起昨夜皇帝近乎配合的“不察”，瞬间就明白了。皇帝根本不是一无所觉，皇帝早知道他身上带伤了！这笔帐直接算他亲爹衣尚予头上了。

&esp;&esp;——要不是衣尚予是他亲爹，只怕皇帝都想把衣尚予拖出来暴打一顿。

&esp;&esp;怕皇帝再闹出什么事来，衣飞石连忙吩咐道：“请赵医正去府上给衣飞珀瞧伤。”

&esp;&esp;赵云霞在宫中当值，轻易请不出来。衣飞石派人去请，消息必然送到皇帝跟前。这是隐隐地向皇帝求和：跟我爹没关系，我回来跟你解释。

&esp;&esp;他有些无奈地解下腰间长剑，坐了下来。鬼上身了吧？竟然觉得可以瞒过枕边人。

&esp;&esp;衣长宁已勘察好现场，拿回了口供，施礼回禀道：“太平十三年八月到太平十四年五月间，这里曾住了九个江湖客，根据本地百姓描述，只有两人与慈幼院刺客特征相符。”

&esp;&esp;那日在慈幼院的刺客总共七人，加上行刺失败自杀的刺客，也只有八个人。

&esp;&esp;八个人都是心怀天下的义士，都是为了公心太平放弃私仇的侠客？世上岂有这等事。

&esp;&esp;这一批刺客不可能只有八个人。其他意见不一者，要么是被这八个刺客杀了，要么就是还潜伏在各处，与这八个不是一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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