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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这世上像谢茂这样疯的男人毕竟是极少数，衣飞石想娶妻生子才是人之常情。依太后想来，若非如此，儿子一向宠爱飞石，怎么会和他闹起来呢？

&esp;&esp;太后要做和事佬，总不能母子两个一起对付“儿媳妇”，她当即没好气地训斥皇帝，道：“他堂堂男人大丈夫，娶妻生子承继香火不是正事儿？你有什么好生气的？”

&esp;&esp;不等谢茂辩驳，她又问道：“他就想要个郡主，你难道给不起吗？”

&esp;&esp;炸雷一个接一个，衣飞石又一次抬头，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后。

&esp;&esp;谢茂也被太后这理直气壮的说辞炸了一回，半天才回过神来：“这不是朕给不给得起的事儿，他……他和朕……反正朕不许他娶妻生子。”

&esp;&esp;他看着衣飞石，一字一字地说，“谁替他求情也没用。”

&esp;&esp;“若被朕捉到谁给他送妇人，有一个杀一个，杀到没人肯给他做老婆。”

&esp;&esp;你想拉谁一起对付朕也没用，朕不吃这一套。你劝朕纳妃，朕舍不得杀你。你若煽动旁人劝朕纳妃，给朕送女人，别怪朕大开杀戒。

&esp;&esp;太后被噎了回来，没好气地说：“你这蛮脾气，也只有飞石才受得住你。”

&esp;&esp;她又不是真的想给衣飞石娶房妻室，只因衣飞石求到跟前，她真以为谢茂是对衣飞石发了大脾气，这会儿就是想劝儿子对衣飞石消气，“你还要怎么着？打了他的侍卫，罚他跪了一夜，这会儿还叫他跪着？他再是自幼习武也不是铁水浇铸，有话不能好好说，非得行罚？”

&esp;&esp;衣飞石也不知道皇帝在襄国公府住了一宿。

&esp;&esp;他以为皇帝从水亭拂袖而去时，就直接从密道回太极殿了。

&esp;&esp;皇帝说的什么臣子爱人，他其实不能准确地领会。

&esp;&esp;爱人这个词，他就听着挺古怪，不过，也能勉强明白一点儿其中内涵。

&esp;&esp;他不明白的是，皇帝为什么要把臣子和爱人的身份割裂开。他本来就是皇帝的臣子，也是皇帝的“爱人”，怎么可能只选择其中之一的身份呢？因为是臣子，就不能做爱人了？因为做了爱人，就不是臣子了？分明都是他，他都是啊。

&esp;&esp;作为臣子触怒了陛下，身为爱人得罪了丈夫，他难道还能弛然高卧，等着皇帝找他求和？

&esp;&esp;皇帝一怒拂袖，他就只能去宫门口守着，等候皇帝发落。

&esp;&esp;他自然也没指望皇帝会听说他罚跪就来找他，皇帝已经为他劈过一次宫门了，这回把皇帝惹得这么狠，莫说跪几个时辰，宣进宫抽他几鞭子他都有准备。如今太后替他说情，他连忙俯首道：“臣知错，陛下，臣知错了，求陛下带臣回太极殿惩戒，求陛下饶恕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知错求罚，要皇帝带他回太极殿，可一个字都没说“臣不要郡主了”。

&esp;&esp;求恕之意拳拳，劝谏之心不改！

&esp;&esp;臣不想惹陛下生气，陛下想怎么惩戒臣都行，只求别不理臣。嗯，臣还是坚持陛下要纳妃生子。

&esp;&esp;谢茂被他气得够呛，还得替自己解释：“朕不过和他高声几句，先回观云小楼歇了，又不曾回宫来！他自己一溜烟就跑宫门前跪着，朕还以为他生气了和朕闹别扭，都不肯来侍、侍君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还跪着？倒是朕罚你了吗？分明是你自己心虚。”谢茂瞪他。

&esp;&esp;衣飞石与太后都以为皇帝是故意罚他在宫门外跪着，这会儿才知道是出了个岔子，两边都没对上。

&esp;&esp;太后对此感触不深，衣飞石却呆呆地看着皇帝，万万想不到皇帝竟会在观云小楼歇了一夜。

&esp;&esp;他带着谢团儿三个跪在宫门前，说是带着跪，其实琥珀腿都断了，哪里跪得住？三个孩子都是趴着睡了一夜。只有他独自一人在夜色中一次次回想皇帝愤怒的质问，心底一次次加注想象皇帝的怒火。

&esp;&esp;他以为皇帝必然气急了，哪怕借着谢团儿进了宫，他也害怕皇帝不肯带他回太极殿。

&esp;&esp;所以，他才会求助太后。

&esp;&esp;却原来皇帝忍住了怒火，一直在家里。在家里做什么？

&esp;&esp;他记得皇帝说过的话，咱们两个，不发脾气，不说怪话，无论哪里说得不对，夜里都要宿在一处，这才是爱人的本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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