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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9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上茶吧。”谢茂给这两个憨货弄得没脾气了。

&esp;&esp;阿鲁导演一晚上对着谢茂千恩万谢，说着说着都差点要哭出来了。真让熊开新去报了警，不管最终调查结果剧组内部是否有商业间谍，他在业内的名声都坏了。谁敢冒着出事的危险再用他？

&esp;&esp;谢茂细心备份的一事救了《岳云传》这个项目，拦住熊开新不让报警则是救了他阿鲁！

&esp;&esp;一晚上都是阿鲁导演缠着谢茂絮絮叨叨地感恩，他也不劝谢茂喝什么，说着说着就闷一杯，旁边方宪不爱说话，就是陪着他一口闷，一顿饭吃完，两人喝了两箱啤酒，除了中途上个厕所，身上带了点酒气，半点醉意也无。

&esp;&esp;按照阿鲁的说法，如此信任无以回报，必须喝醉才能回酒店。

&esp;&esp;谢茂哭笑不得：“阿鲁导演，您这喝醉了，是打算让我还是小衣扛您回去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用扛，我认识路。喝醉了也认识。”阿鲁导演拍肚子。

&esp;&esp;“这都快四点了，我还得回去眯一会儿。明早去拍摄点看一眼，下午还要拍戏。”谢茂道。

&esp;&esp;提起明天的工作，阿鲁导演终于清醒了一点，这才答应回酒店休息。这俩是半点没喝醉，买了单还记得让酒店开发票，提供的就是乡村天王（216）

&esp;&esp;凌晨四点的楮山街头还晃荡着烟火气，准备收摊的烧烤档、三轮车、外卖小哥，发出各种声响。

&esp;&esp;谢茂与衣飞石行走在前往酒店的人行道上，身边是关门闭户的商铺，头顶亮着昏黄的路灯，无不勾勒描绘着衣飞石此时的孤独与恐惧——他的秘密，只有他孤独地守着。他的恐惧，依然只有他孤独地守着。最让他恐惧的是，他原本孤独承受的一切，全都被谢茂发现了。

&esp;&esp;前尘禁法没有松动，衣飞石也从未泄漏过一字半句，可是，他们彼此之间那么地了解。

&esp;&esp;衣飞石的种种反常之事，谢茂认真考虑之后，就得出了答案。

&esp;&esp;谎言从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，因为，它一定会被拆穿。

&esp;&esp;谢茂的“理解”非但没让衣飞石觉得松了口气，反而让他更紧张。他不需要谢茂理解他的用心，他只需要谢茂不追问。哪怕情报上的不对等会让谢茂因误解痛责厌恨他，也比谢茂知道一切更好。

&esp;&esp;在谢茂的安危面前，他的感情不重要，他的命也不重要。

&esp;&esp;当谢茂轻飘飘地在他耳畔问出“你怕我死”四个字后，没有出现电视剧里男女主解除误会后相拥而泣的桥段，无论谢茂问什么，猜测出什么，衣飞石都不曾给他任何反应，不说对，也不说不对。

&esp;&esp;他再不开口说任何一个字，保持住长久地沉默。

&esp;&esp;“不说话？”谢茂侧头看着他微抿的下唇，这代表着拒绝。

&esp;&esp;他这样死活不开口的姿态，往日会让谢茂极其暴躁。如今二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，谢茂也失去了对衣飞石的感情，他换另一种角度审视衣飞石的沉默，反而有了些不同的感触。

&esp;&esp;——人一旦失去了爱情，总会更冷静，更客观，更有界限感。

&esp;&esp;“你这么害怕我死了，却依然不肯说那个秘密，那是不是证明，被我知道那个秘密的后果一定比死亡更让你难以接受。”谢茂看着衣飞石低头沉默的小模样，忍不住手痒，非得去薅衣飞石头发两下。

&esp;&esp;衣飞石的短发看着厚实浓密，充满了年轻人的健康，发根处淌着细汗。

&esp;&esp;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。

&esp;&esp;失去了修为，也没有谢朝时的武艺，衣飞石就是个普通人，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。当他觉得害怕的时候，冷汗就会不由自主地淌出来。

&esp;&esp;谢茂觉得衣飞石有点可怜。

&esp;&esp;他从不会真正怪罪一个为自己设想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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