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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加上天气一天天转寒，谢茂也懒得出门，就窝在太极殿里翻翻折子，等衣飞石下差回来，二人说说话，用了膳，做些每日最期盼的事情，这一天就甜甜蜜蜜地过去了。

&esp;&esp;往日衣飞石回来，恰好太阳落山，刚好看住了宫门下钥，安排好夜巡，他才安心地回来与皇帝相守。服侍在太极殿的宫人也习惯了在这时候送吃食进门，顺便入内服侍上灯。

&esp;&esp;这一日谢茂看着折子，越看越觉昏暗，一直到天光渐离，折子上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，他才抬起头来，看着毫无生气的内殿，惊讶地问：“几时了？”

&esp;&esp;今日在殿内服侍的是郁从华。他已经学好了规矩，能够独自在内殿执役了。

&esp;&esp;郁小太监跑出去看了看中殿的大摆钟，回来禀报：“回陛下，恰酉时二刻。”

&esp;&esp;“掌灯。”

&esp;&esp;谢茂吩咐一句，将手里的折子放下。

&esp;&esp;他从窗外看了看天色，太阳已经彻底沉下了宫墙，守在门外的羽林卫已经换了一拨。

&esp;&esp;谢茂心里有些疑惑，衣飞石向来妥帖，就算有事也会差人来回禀，今儿这是怎么了？难道羽林卫出了什么不太好上禀的事，小衣打算收拾清楚了再回来说？

&esp;&esp;“侯爷可有差人回来送信儿？”谢茂还是问了一句。

&esp;&esp;郁从华忙摇头道：“不曾！”定襄侯派人回来送信儿，谁敢拖着不上禀？那是找死。

&esp;&esp;宫人提灯进来，将内殿各处烛火点燃，郁从华捧着一盏水晶琉璃聚耀灯，小心翼翼地放在皇帝看折子的书案上，试探地问道：“奴婢差人去问一问？”

&esp;&esp;旁的事谢茂就随便让他去练手了，事涉衣飞石，多慎重都不为过。

&esp;&esp;谢茂吩咐道：“叫赵从贵亲自去。”

&esp;&esp;赵从贵年纪大了，难免身子骨有些小毛病，今日也是腰疼得下不了床，在屋内养着。若是换了朱雨、银雷在，必然会向皇帝上禀下情，谢茂又不是没人可用，不至于非要差遣病患。

&esp;&esp;然而，这一年郁从华被训得老实极了，皇帝圣旨那是能商量的吗？必须不能呀！

&esp;&esp;他领了旨就急匆匆地出门，把正在床上歪着的赵从贵挖了起来：“赵公公！陛下吩咐了，要你亲自去问问侯爷为什么还没回来！”

&esp;&esp;赵从贵满头雾水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，忙强撑着叫小太监扶起：“这是怎么话儿说的？闹脾气了呀？”什么事非得他出面去问？莫不是陛下和侯爷吵嘴了？

&esp;&esp;常年服侍在皇帝身边，赵从贵当然知道这两位之间很少会有龃龉。一则皇帝实在太心爱侯爷了，万事都疼惜，半点儿不欲侯爷受委屈，另一边呢，侯爷也从来守本分，从不恃宠而骄，对陛下那是恭敬极了，想吵也吵不起来。

&esp;&esp;不过，这十天半个月里，皇帝和侯爷之间的气氛就有些不好。

&esp;&esp;赵从贵冷眼看着，就是侯爷老想出宫，皇帝一次次地找借口把侯爷给扣下来，虽说陛下态度很温和，说话也是哄着居多，可拒绝就是拒绝，不许就是不许，侯爷也没示弱，提了一次提二次，提了二次还有振衣飞石（133）

&esp;&esp;衣飞石是出宫了。不过，他还真顾不上回长公主府跟亲爹商量出族的事。

&esp;&esp;孙崇急急忙忙地过来找他，是他舅舅马万明出事了。

&esp;&esp;马万明是梨馥长公主唯一存世的兄弟，马家仅剩的独苗，当年长公主虐待衣飞石，谢茂生气就曾想过拿马万明开刀，借此削了长公主封号，后来长公主持续作死，谢茂就把马万明客客气气地从牢里放了出来，还赏了不少礼物，权作“赔罪”。

&esp;&esp;——这自然不是谢茂突然良心发现。他就是指望着马万明越作越狠，直接作死了事。

&esp;&esp;马万明这两年得意得很，皇帝可看重他姐这门干亲戚了，每年给长公主府赏赐的时候，都没忘了他这个长公主的兄弟，什么金银锞子明珠云锻文房四宝折扇弯刀……但凡是宗室有的，他都有！很多旁支宗室都没得的，他也有！

&esp;&esp;加上长公主“病”了，看在病重姐姐的份上，姐夫衣尚予管他也不像以前那么严格。

&esp;&esp;马王爷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，纳了几房美妾在家生儿子，往日长公主还指望给他寻摸一个高门贵女做妻室，这两年长公主没法儿管他了，马万明就自家人管自家事，顺顺溜溜地成了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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