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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一想到那味道苏凤章的脸色就有些发黑，赶紧深呼吸了两口才平静下来，他得珍惜现在干净的味道，因为很快他就享受不到了。

&esp;&esp;苏凤章略微清理了一下号房坐下来，发现除了是厕号之外，这号房其实还不错，光线充足，桌椅板凳都是完好无损的。

&esp;&esp;他心情是平静了，对面刚坐下来的那人却悲痛无比，一坐下来就哀嚎了一声，喊道：“这下子完了，我肯定是考不中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噤声！”

&esp;&esp;没等他继续哭嚎，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，吓得那人赶紧收起了眼泪。

&esp;&esp;青州府是大府，江南又是文风鼎盛的地方，考场里头足足近三千个座位，分别排列成一行一行的，这么大的场地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厕所，事实上每一排最后的位置都是茅房。

&esp;&esp;所以跟苏凤章一般待遇的考生至少也得有五十个人，这几率可不小。

&esp;&esp;号房有些狭窄，也低矮，苏凤章在南方是个难得的大高个儿，可想而知坐在里头会有多么憋屈。唯一要庆幸的大约就是这里靠近茅房，因为格局的缘故显得特别宽敞一些，这倒也是意外之息了，苏凤章苦中作乐的想着。

&esp;&esp;很快便有衙役拿着笔墨纸砚开始发放，原本因为进场显得有些杂乱的考场也立刻变得安静下来，苏凤章照旧检查了一遍，确定没问题才开始等待。

&esp;&esp;天色蒙蒙亮的时候，方知府又带着一群监考官开始巡视考场，他脚步不停，很快转完了整一个考场，这才宣布考试正式开始。

&esp;&esp;苏凤章意外的发现这位方知府确实是个秒人，这考场里头定有许多他熟悉的考生，但这位知府大人的脚步稳稳当当，毫无变化，对谁都没有特别留意。

&esp;&esp;行事这般小心点知府方大人，跟文先生口中那个肆意放荡的年轻人截然不同。

&esp;&esp;院试只有正试、复试二场，主要考的是时文和试帖诗，按照规矩倒是微微松了口气，只因为就琢磨过考题的事情，当时还拉着文先生和文竹写了不少有关治理河道的时文，这会儿自然是下笔如有神。

&esp;&esp;早有准备，心中又有真货，苏凤章只觉得这一番写得酣畅淋漓。

&esp;&esp;不只是他，等在考场外见到文竹的时候，后者也高高兴兴的，私底下拉着他说：“我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，这次说不定真的能中。”

&esp;&esp;如果不是隔壁茅房的味道不屈不挠的传过来，苏凤章甚至会觉得正常院试不错。

&esp;&esp;终于现在，他记忆之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，依旧是隔壁那挥之不去的恶臭。

&esp;&esp;果不其然，发案的一百个名字之中，苏凤章位居榜首，而文竹也吊在了尾巴上。

&esp;&esp;等到终于摆脱了坐在厕号的命运，毕竟人少好安排，根本没必要让考生坐在那边去。

&esp;&esp;除非是恶趣味的考官，不然文官对于读书人都是较为体谅的。

&esp;&esp;苏凤章不知道的是，在发卷之前，坐在方知府身后的几位山长面面相觑，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：“方大人，这考题未免太难了一些，现在修改还来得及。”

&esp;&esp;按理来说院试应该是各省学政来主持，但青州府学政一直没有补上，这次的主考官就还是方知府方大人，他身后坐着的都是五百里外较远的书院山长，他们会担任监考和评卷。

&esp;&esp;听了这话，方知府笑了一下，转身反问道：“难在哪里？这题难道超纲了？”

&esp;&esp;那山长愣了一下，摇头说道：“倒是并未超纲，只是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没超纲就行，没超纲的东西他们都答不出来，可见确实是没有真才实学。”

&esp;&esp;于是这话就被堵住了，那山长叹了口气，下头坐着的到底也不是他的学生，他一个来帮忙评卷的人，没必要跟当地的父母官过不去。

&esp;&esp;考题一张张放下去，看见题目的学生都是倒抽一口冷气，甚至还有人惊叫出声。

&esp;&esp;方之问表现的冷酷无情，他身边的衙役冷声喝道：“肃静！噤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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