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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晋原帝和潘家一直以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，下旨治潘策朗死罪，就像是昭示着裂痕下的风雨飘摇。

&esp;&esp;潘策朗处斩那天，叶知昀去城东看了，围观的百姓熙熙攘攘，围成了个圈子，他站在外面，只能听见动静。

&esp;&esp;监斩官喝令后，先是寂静了一刻，紧接着响起一阵哗然，多半是咒骂和叫喊。

&esp;&esp;叶知昀往回路走，心情很好，买了一些酒菜提回府中，带给燕王和世子。

&esp;&esp;雪化后，便快要过年了，书院里放了假，众多学生们都归家去了，长安城里也变得张灯结彩、热闹非凡，一片歌舞升平。

&esp;&esp;年夜那天，按照往常的规矩众多大臣是要进宫，与皇帝一同庆贺年宴，世家公子们也会随着长辈们前往。

&esp;&esp;在启程之前，燕王还买了一些烟花炮竹，点燃了放在院中。

&esp;&esp;叶知昀和李琛并排蹲在廊下，期待地看着那烟花飞上高空。

&esp;&esp;引线烧到了底，亮出一团红光，两个年轻人都眼也不眨地盯着看。

&esp;&esp;可只听哧哧两声细响，那烟花闪了两下彻底灭了。

&esp;&esp;院子里一片安静，叶知昀和李琛齐齐扭头看燕王。

&esp;&esp;燕王干咳一声，走近前重新点了火折子，好在这次没有出岔子，那烟花嗖地飞上半空，散开漫天华彩，一团接一团地占满了庭院的上空，绚烂如星河。

&esp;&esp;叶知昀仰头望着，星星点点的光倒映在他的眼底，他感到有人靠近过来，便扭过头，只见李琛的面容离他很近，“世子？”

&esp;&esp;男人抬起手，轻轻摘掉落在少年鼻尖上的灰屑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借着这个动作，李琛的指腹蹭了一下对方的睫毛。

&esp;&esp;叶知昀被他蹭得眼睛有些发痒，揉了揉，“是烟花屑？”

&esp;&esp;耳边尽是烟花的破空声，悉悉索索的碎末打落在枝叶上，他记起来了什么，问：“听燕王说，世子原本是不是要出城游学，现在还有走的打算吗？”

&esp;&esp;李琛似乎回了一句话，但叶知昀没有听清，又问了一遍。

&esp;&esp;李琛不再说话，拉过他的手，一笔一划写了一个不字。

&esp;&esp;转眼之间，放完了烟花，燕王示意两个人上马车准备进宫。

&esp;&esp;李琛对叶知昀道：“不去游学了，就待在长安逛逛勾栏，喝喝小酒，享受享受富贵安逸日子。”

&esp;&esp;燕王坐在他对面，语气沉肃：“你已经到了弱冠之年，还成天想着这些念头，一无官职，二无妻儿，看看长安城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吗？”

&esp;&esp;关于李琛的婚事，叶知昀是听说过一些的，晋原帝上位之前，朝中夺嫡之争格外激烈，血雨腥风人人自危，身为燕王之子，连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都会被疑是巩固势力，加上他自己也不上心，声名劣迹斑斑，还四处游学不归，婚事自然就被耽搁下来了。

&esp;&esp;李琛向后一仰，枕着胳膊，漫不经心道：“自由自在多好啊，何必拘泥妻儿官职？像周御史家的那小子，娶了媳妇，出来喝个酒还被揪着耳朵拉回去……像您呢，一守渭水十多年，连封家书也不写，回来一趟吧，拜拜我娘的牌位……”

&esp;&esp;随着他的话，叶知昀越来越感到不妙，看向对面燕王的脸色，拉了拉李琛的袖摆。

&esp;&esp;对方却自顾自地继续道：“再回来一趟吧，替自己的救命恩人收殓收殓尸骨……”

&esp;&esp;燕王骤然一拍案几，砰地一声响，车厢里气氛一片凝固。

&esp;&esp;李琛慢慢坐直身体，跟他的父亲对视，嘴角带笑，充满无声的嘲讽和挑衅。

&esp;&esp;叶知昀到了这一刻，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多么恶劣。

&esp;&esp;淡淡的月光落在夜路上，松树枝杈间挂着冰，马车停下，李琛被轰下了车，他也不在意，可没想到叶知昀也跟着下来了。

&esp;&esp;“你下来做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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