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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李琛想要说些什么，可是这一刻舌头却像是打了结，只顾着怔怔地看着少年。

&esp;&esp;叶知昀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，看到男人满身伤口，血迹斑斑，觉得胸腔里像是漏了一个大洞，四面八方透着风，涌出难以消磨的心酸来。

&esp;&esp;“世子……”他哽咽道，抬手遮在脸前，咬着牙忍了一下，还是红了眼眶，冒出大颗大颗的泪水，“是我的错……”

&esp;&esp;李琛望着他，那平时里冷厉的眉眼都变得温和起来，心里柔软一塌糊涂，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水，“怎么还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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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要不是我一意孤行，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……”叶知昀眼底水雾弥漫，虽然竭力按捺，声音仍然带着些许颤抖。

&esp;&esp;“从殿试的刺客到周越到现在，天下那么多人误会你，我知道，其实并不是这样。”

&esp;&esp;越是靠近世子，他越是能看清那份玩世不恭下的真实一面。

&esp;&esp;“如果我没有挑起朝廷纷争，世子你就不会卷进来，也不会落得这般众叛亲离……”汹涌而来愧疚几乎快把他整个人淹没。

&esp;&esp;“也只有你会这么想了。”李琛苦笑道，“你这条路，是燕王府铺平的，我也有责任。”

&esp;&esp;他把少年脸上的泪痕擦干，叶知昀压制不住的一抽一噎，看着他的动作。

&esp;&esp;“世子，为什么，明明我做的那些事情……”

&esp;&esp;李琛摩挲着指节，“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止你？”

&esp;&esp;他往后一靠，望着上方，叹了一口气，“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，也是陈明事态再行处置，可是还没有送上去，先帝那边就得到了消息……喝令我立刻回朝，不准再追究。”

&esp;&esp;“结果丢了官职，江南官员门阀安然无恙，仍旧夜夜笙歌，百姓仍旧为斗米生来死去。”

&esp;&esp;李琛的眼睛看着他，“你说，我做错了吗？”

&esp;&esp;叶知昀没有回答，换做一个三岁小儿也知道世子的所作所为没错，可正确的事情总是引人嗤笑，对错只不过是圣贤书，行走在世间都是凡人，任谁也无法撼动分毫。

&esp;&esp;“潘家揽权怙势，已有谋逆之意，他们和皇权注定只能存一，你的做法打开了互相残杀的局面。”李琛道，“固然现在，朝廷之上危如累卵，但难道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，让潘家日益壮大，最后一口吃下皇权才叫对吗？”

&esp;&esp;“那，”叶知昀低声道，“世子周旋朝堂多年，想要什么样的局面呢？”

&esp;&esp;李琛道：“所求不多，平衡二字罢了。”

&esp;&esp;在皇权和潘家之中制衡，现在也正是他所做的事情，可是这种平衡本就保持不易，更别说胡人大军压境，生灵涂炭。

&esp;&esp;命数仿佛再也不站在大晋这边，内忧外患，狼烟四起，仿佛已经到了倾颓的绝境。

&esp;&esp;叶知昀不由沉思下去，李琛却拿冰凉的手指的戳了戳他的脸。

&esp;&esp;没管他的动作，少年继续问道：“那接下来，朝廷是不是要派将领去守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接下来，该用饭了。”

&esp;&esp;应着李琛的话，大牢里的狱卒给他们送了饭菜，大概是严恒交代过，往常都是馊菜馊饭，这次是一菜一汤，大白馒头冒着热气。

&esp;&esp;李琛挖了一勺汤，自己喝了一口，再递给叶知昀，“趁热喝。”

&esp;&esp;叶知昀盘腿而坐，他的身体还很虚弱，脸色苍白，嘴唇也毫无血色，接过碗，顿了顿道：“世子，还是你喝吧。”

&esp;&esp;李琛笑起来，抬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，但是又收回去，“别当成最后一顿饭一样，不然……你喂给我喝也成。”

&esp;&esp;叶知昀抬眼和他对视。

&esp;&esp;李琛讪讪一笑，扭头去拿白馒头，还嫌弃道：“牢里吃得也太糙了，幸好来之前，咱们在玉衡楼风流了三天，正所谓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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