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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此时两个人一站一坐，郑海川仿佛一只被主人下了安静命令的大狗似的，缩着肩埋着头，老老实实地任由一双修长的手隔着毛巾在他脑袋顶上拨弄，直到发丝间的水汽被全部吸干。

&esp;&esp;明亮的浴室灯光被帕子遮挡住八成，只有隐隐的亮光透过纤维交织的缝隙洒在郑海川脸上。

&esp;&esp;让他想起了夏日里躲在钢筋铁架下休憩的舒适斑驳。

&esp;&esp;说起来，律医生的屋子简直比白天那姑娘家里都还干净哩！郑海川记得刚才自己在客厅里，就一点杂物都没瞧见，连这卫生间里的瓶瓶罐罐都摆放得非常整齐，甚至还按照高低大小排了序，看上去令人心里觉得非常舒坦。

&esp;&esp;郑海川觉得律医生就是个体面人。

&esp;&esp;现在体面人还在给他擦头发，嘿！他这是上辈子积什么德了？！

&esp;&esp;脑子里东想西想的，郑海川想着想着就露出傻笑来。

&esp;&esp;同时他鼻子里也嗅到了非常淡的，却一直存在于周围的冷冽香气。

&esp;&esp;像老家山边刚化的泉水，又像是入冬前落下的松针。

&esp;&esp;干净，又好闻。

&esp;&esp;郑海川眼睛被毛巾挡住了看不到，嗅觉愈发灵敏。他脑子不过事儿，现在下意识想知道这味道来自那里，鼻头便耸耸动动，脖子伸长，身体也跟着脑子所想往气味散发的地方移动探去。

&esp;&esp;咚。

&esp;&esp;直到脑门撞到了一处硬邦邦的地方。

&esp;&esp;“诶？”

&esp;&esp;祁聿本来心里对郑海川有一丢丢愧疚的。毕竟害人家白忙活了这么半天。

&esp;&esp;所以刚才郑海川没接手擦头发的时候，他也就顺势帮了一把，自己上了手。

&esp;&esp;对于凡事不想沾身的祁聿而言，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无意义把时间耗费在别人身上的事了。他揉擦着郑海川的寸头，手中的动作是比自己擦头发还要多上几分的耐心。

&esp;&esp;只不过祁聿没想到，郑海川回报自己的——竟然是挺着脑袋朝他撞了上来。

&esp;&esp;“嘶——你属狗的吗？”

&esp;&esp;祁聿摘下眼镜，捂着被撞疼的鼻梁气不打一处来，“乱动什么？”

&esp;&esp;郑海川忙将头顶的毛巾薅到脖子上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歉，“哎哟没看着，对不住啊……”

&esp;&esp;眼睛重新见了光，郑海川抬头就对上了一张俊逸英挺的脸。

&esp;&esp;“律……医生。”

&esp;&esp;没了金丝眼镜的遮挡，那双狭长的眼眸显得更加锐气逼人，然而却因为刚才那一撞，多了一层生动的波纹。

&esp;&esp;此刻两个人面对面，相隔近到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去。郑海川一句话卡成了两截说出口，因为在中间停顿的间隙，他正在心里发出由衷的感叹。

&esp;&esp;律医生，长得可真俊啊！

&esp;&esp;比那电视上的明星，都还要好看哩！

&esp;&esp;只不过这点感慨眨眼间就被郑海川抛在了脑后，他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闻到的味道：“对了，你抹的啥香皂啊？还挺好闻！”

&esp;&esp;郑海川没啥讲究，他只是想起来家里洗澡用的香皂快用完了，正好可以试试律医生这种。闻起来浑身都舒坦了不少，肯定干活也更有劲！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祁聿抬起手，将凑到眼前东嗅西闻的大脸用手掌给推远了，“我家里没有香皂。”

&esp;&esp;他再度思考起面前这人是不是对他有意思的事。

&esp;&esp;不是祁聿自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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