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邹氏和梁氏只知道哭，并说不出话来，还是旁边提着水匆匆奔过的一人大声吼道：&ldo;还没出来！&rdo;许扶不假思索地夺了那人的水桶往自己身上一倒便往后院冲。邹氏吓了一跳，拼命拽住他袍脚大声哭喊道：&ldo;五郎，五郎，去不得……&rdo;&ldo;快放开！&rdo;这是要命的时候，快一分便多一分活的希望，许扶暴躁之极，用力去掰邹氏的手，邹氏却只是死命拽住他不放，大声哭道：&ldo;火势这么猛，你父亲和清娘这么久都没出来，只怕是凶多吉少，你头上还在流血，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，可叫我怎么活？&rdo;可想到里头的丈夫也许还有一线生机，又心疼得嚎啕大哭，几欲昏死过去。许扶看着邹氏又痛又怕的模样，心底终是软了几分，却是不肯放弃，决然地将袍子撕裂，闷头便往里冲。才冲了几步远，就见一团火从里头疾奔出来，险些与他相撞。许扶才错开身，便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大声疾呼着将水朝那团火兜头泼了上去。火被扑灭，一c黄被烧成了漆黑色的棉被被人抖落下来，露出里头的两个人来，却是一人背着一人，身上蒙了湿被子逃出来的。&ldo;爹？清娘？&rdo;许扶颤了声音想确认才逃出来的人是否是养父或者妻子。却又见里头再奔出一团火来，周围人等如法炮制，再度将火熄灭，又是如同适才一般的情形。但这次许扶却是看清楚了，被人平放在地上的人是个女子。不知是谁在那里喊了一声：&ldo;好了，好了，人都出来了！&rdo;接着就听邹氏大声哭道：&ldo;老爷！媳妇！&rdo;又是这样的，又是这样的！许扶心中一惊再一凉，脚底下已经软了，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不敢过去，后脑上的伤&ldo;突突突&rdo;地跳了起来，疼得他目眩眼花，胸闷气短，几乎不能呼吸。他只觉着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影越来越模糊，面前所有的人和声音都离他越来越远。有人在后扶住他，低声道：&ldo;五哥，对不住。&rdo;许扶麻木地回过头去怔怔地看着立在他身后，满脸黑灰看不清表情的赵璀。万幸火光将许扶的脸映得惨白，一双眼睛里死气沉沉，再看不到之前的精明狠厉。这个人被打击狠了，不是疯了便是毁了，赵璀试探着将手扶上许扶的胳膊，轻声道：&ldo;五哥，我来晚了……&rdo;许扶却只是怔怔地看了他片刻，轻轻将他的手掰开，转过身蹒跚地朝着人群走过去。&ldo;五哥……&rdo;赵璀喊了一声，本想追上去，步子却似有千斤重。正进退不得之间，人群中忽有人欢喜地喊了一声：&ldo;还有气！人还活着！&rdo;接着就听许扶大声吼道：&ldo;都给我散开！这样挡着闷也闷死了的。&rdo;那声音在突然间便有了力量。人果然是活着的，千斤重石瞬间自赵璀的心头落下，他有些轻松又有些害怕地蹲了下去大口呼吸，觉得便是当初戏剧一般的死里逃生也不过如此的心力交瘁，还不似这般的折磨人。忽有人走过来停在他身边低声讽刺道：&ldo;从前竟不知你如此妇人之仁。此事若是不成……&rdo;赵璀凶悍地冷声打断他的话：&ldo;若是不成，我把命还你们！如何？&rdo;那人不由大怒，怒目道：&ldo;你……&rdo;&ldo;嘘……&rdo;一个面目娟秀的年轻女子走过来站在二人中间，将手分别抵在他二人的胸前低声道：&ldo;现下不是斗气之时。事已至此，还当善后。&rdo;又朝许扶那边呶了呶嘴：&ldo;适才是吓傻了，只怕回过味来立即就要寻若朴的。仔细着些。&rdo;已然走到这一步，再无退路，总是要面对的。赵璀默了片刻，大步朝着许扶走过去。这边许彻剧烈地咳嗽了两声，睁了眼沙哑着嗓子道：&ldo;我还活着？都好？&rdo;&ldo;都好。都好。&rdo;邹氏喜极而泣：&ldo;谢天谢地谢菩萨，多谢诸位街坊！&rdo;晕头晕脑地跪在地上团团拜了一圈，又上前去将许彻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，柔情万分地喊道：&ldo;老爷，老爷，您哪里不舒服……&rdo;许扶已逐渐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，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卢清娘搂在怀里，将唇瓣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道：&ldo;清娘，清娘……&rdo;卢清娘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，于是他用力抓住卢清娘的手，试图想留住点什么。赵璀立在一旁垂眼看着他，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顺耳一些：&ldo;五哥，此地不宜久留，还当早些离开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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