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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朕叼着烟，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名片，手指摩挲片刻，移开目光，递给姜词，&ldo;你去帝都找这个人，她能帮你少走些弯路。&rdo;姜词接过，看了一眼，郑重地道了声谢。秦朕看着她，目光一时无限的深邃，&ldo;姜词，你还年轻，又有才华，前途不可限量。人都会自然地老去……你不必非得历经沧桑。&rdo;姜词怔忡。秦朕站起身，在她头顶轻轻按了一下，捞起遥控关了电视，&ldo;下去吧。&rdo;&iddot;初七，姜词出发去大理的机场。秦朕去送她，破破烂烂的车慢慢悠悠地开在路上，他哼着歌，依稀是那天弹着吉唱的那首。到了机场，秦朕从汽车后座拿出一个纸袋，塞进姜词怀里，&ldo;送你。&rdo;&ldo;什么？&rdo;姜词打开看了一眼，一条深蓝长裙，层层叠叠，纹理繁复。秦朕向前一步，虚虚地将她抱了一下，又很快松手，&ldo;我还得回去看店，不陪你等了，你自己进去吧……唔，你那堆破书，到了给我发个地址，我给你寄过去‐‐行了，我走了。&rdo;说罢，也不待姜词回应，摆了一下手，转身拉开车门。正这时，一只手攀住他的颈项，将他往下一拉，紧接着一个温热的东西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。姜词退开一步，笑意盈盈，&ldo;秦朕，谢谢你。&rdo;秦朕愣了一下，猛地擦了擦脸颊，&ldo;我。cao，全是口水。&rdo;姜词扬眉，&ldo;我走了，你路上小心，别又栽进水田里了！&rdo;说罢，招了招手，拉着行李箱走向候机大厅。新年伊始，她又去了一趟感通寺。苍山圣应峰脚下，仍与几年前一样，幽深宁寂，古木森森。她捐了香火，叩首礼拜，再次掣了一支签。只近贵人，淘沙成金。鱼翻桃浪，喜变龙身。大利北方，诸事皆吉。是支上签。水洗蓝（01）&iddot;帝都，仲夏时节。西秦画廊主办的拍卖会在郊区的度假村举行，来往皆是名流巨贾。恰逢西秦画廊成立十周年，十年间被其运作成功的签约画家纷纷前来站台，更有海外艺术家鼎力相助。画廊老板陈西子趁着拍卖会结束，而酒会尚未开始之时，回休息室拿东西。一打开门，却见沙发上坐了个红裙女人，顿时吓了一跳，按住胸口，&ldo;祖宗，你怎么在这儿。&rdo;姜词虽坐得端正，可脚下高跟鞋东倒西歪，藏在身后的饼干袋子露出一角，嘴角还沾了点儿饼干屑。她见来人是陈西子，索性又将饼干拿出来，笑说：&ldo;我从下飞机到现在，只在路上等车加油的时候吃了包薯片，真的饿惨了。&rdo;说罢继续狼吞虎咽。陈西子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本名册，搁在桌上，顺道掏出镜子补妆，&ldo;拍卖会你没去？&rdo;&ldo;没，到处找吃的。&rdo;陈西子忍俊不禁，&ldo;你最喜欢的那位新加坡画家，那副《夤夜》拍了二百一十一万。&rdo;&ldo;管它多少钱，再少两个零我都买不起。&rdo;&ldo;那还是买得起的，&rdo;陈西子手里动作一顿，转头认真看她，&ldo;‐‐姜词，你的画拍了二十万。&rdo;姜词顿时一怔，笑了，&ldo;谁这么大手笔？&rdo;陈西子旋出口红，仔细地抹了一下，&ldo;好东西总有人识货，今年签的三个，你这幅最贵。&rdo;她扬眉笑了笑，&ldo;看来我眼光依然精准，也不枉费这两年时间了。&rdo;西秦画廊背后有靠山，且如今的靠山十分不简单，其性质与其说是画廊，不若说是艺术投资公司，能与之签约的画家，必都有两把刷子。可拍卖会上一副新人作品能拍出二十万的价格，也是十分难得。今年画廊签了三个人，其中一个刚满十六岁，画廊前期宣传颇多，对其定位为&ldo;天才画童&rdo;。反倒是姜词，这两年在国外，一直默默无闻。姜词也是难掩喜悦，&ldo;还得感谢你。&rdo;&ldo;别谢我，我可是雁过拔毛的商人，小心我把这二十万扣下来，一分都不给你。&rdo;姜词笑说：&ldo;车马费还是得给我留点。&rdo;陈西子补完妆，敦促姜词也赶紧收拾好，去酒会上露个面。经陈西子引荐，姜词跟拍她作品的藏友打了个招呼，也没记住名字，只跟着陈西子叫他&ldo;雷总&rdo;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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