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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雷廷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，他思考这些只需要一瞬间。但这一刻，他还是下意识辩解道：“不，至少你……我不止没能拯救你，还杀死了你——”

&esp;&esp;“我原谅你了。”伊文海勒说，“仅代表我自己，庭外和解。”

&esp;&esp;雷廷猛地后退了一步。

&esp;&esp;简直像是在恐惧。伊文海勒想。

&esp;&esp;他为此而微笑。

&esp;&esp;“你在想什么？我很好奇，雷廷。”

&esp;&esp;伊文海勒饶有兴味的笑着，慢慢靠近雷廷。

&esp;&esp;“我活了四五十年，死了二十多年，在有些人眼里，我年轻又衰老，在每个你经历过的年龄段，我都做着一些你能或不能想象的事……”

&esp;&esp;一个完整的、成熟又偶尔有些幼稚的灵魂，慢悠悠回到了雷廷身边。

&esp;&esp;“今天，我第一次产生一个疑问：我像个傻子一样看上的、年纪比我小两三轮生肖的家伙，是什么星际耶稣吗？”

&esp;&esp;伊文海勒来到雷廷身边，抬手抚摸他的脸。隐含星光的碧蓝眼底酝酿着一丝怅然，又很快变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。

&esp;&esp;“不，等等，这事儿里到底我是傻子还是他是傻子？”他嘟囔了一句：“我没资格代替死者原谅任何人，谁也没资格那么做。按照联邦法律，就算真的由受害者出了什么谅解书，最多也只是减一点刑而已——只是一点。

&esp;&esp;“但是，雷廷，始源地球信那个‘耶稣’的宗教都还知道‘不能为一个义人放过一座罪城’，你呢？”

&esp;&esp;伊文海勒靠近雷廷耳边，低沉好听的声音放柔了询问着。

&esp;&esp;没人看到，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‘狰狞’，藏在腰后的手也慢慢捏紧了拳头。

&esp;&esp;“你当然可以认为自己有罪。至少在无辜之人的事上，你……的确有罪。”

&esp;&esp;伊文海勒轻声道，他微微侧过身去，耳语般呢喃：“你知道，选择牺牲无辜之人，这和误杀不一样，更不像是有些人会说的‘切除肿瘤时带下了健康的血’。

&esp;&esp;“但我想，单论所谓的罪行，最该先被惩罚的绝不是你，雷廷。就算是我，在早年执行任务时，也一样做过你眼中的‘罪人’……我们是军人、是执行者也是决策者，雷廷。这三个身份，哪个都不容人优柔寡断。”

&esp;&esp;雷廷沉默不语，又变回了以往他那副雕像般的模样。

&esp;&esp;而这一次，伊文海勒也没想要求他给出什么回应。他只是任由雷廷如之前那样转头，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以上这些废话我说腻了。我们都清楚你不会立刻听进去，但我不知道你这么——“

&esp;&esp;伊文海勒的话头顿了顿。

&esp;&esp;“——‘复古主义’的观念是从哪儿来的。也可能你看书看魔怔了吧，我不知道。”

&esp;&esp;他重复了一句‘我不知道’，话语中带着无限怅惘。他们都清楚，这来自他自认错过的那些年，无论在他们相遇之前，还是在悲剧发生之后。

&esp;&esp;“但我知道，至少在这个时代，在遍及银河的灾难面前，如果一个甘心为更多无辜之人负罪的人要因此而受刑、因此而如普通罪犯那样量刑，那将是一个……”

&esp;&esp;伊文海勒冷笑着，咬牙切齿地扬起拳头。

&esp;&esp;几乎是同时的，他狠狠一拳揍上了那英俊的侧脸：“……更大的错误！”

&esp;&esp;这一拳实在太快，他没有给雷廷哪怕半毫秒的反应时间，这甚至让周边正在凝结的斥力都没能跟上。

&esp;&esp;银白星云在空中爆炸，从中向下方医院方向射出一道金色流光！

&esp;&esp;雷廷整个人都被这一拳打懵了，他在空中翻滚着砸进医院里，本能的尽全力收敛力量，让自己没有对医院造成任何干扰。

&esp;&esp;一个鬼魂，一个来自未来的幻影，直直穿过物质，被砸进了星壳之下数百公里的深度。

&esp;&esp;土壤、岩石、尸骨、矿脉……无数景象从他的感知范围里掠过。

&esp;&esp;与此同时，伊文海勒也放下心来，收回了自己随时准备保护医院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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