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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沐辰如今再回忆起来，依然会被才一岁多的小朋友脸上露出的和年龄不符的恶毒，弄得心头一紧，明明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小孩，声音是软糯的奶音，吐出的字眼和恶毒叫人心惊。

&esp;&esp;——相信女佣跟当时的他一样被吓到了。

&esp;&esp;说起来也的确可笑，她和当时15岁的他竟然会被几岁的小孩所吓到。

&esp;&esp;沐辰表情平静的从秋如晚手里拿过肉，斜着刀顺着白色的纹理开始切肉，眼睫毛垂下来：“爸不是说过了吗。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孩，她会懂什么。”

&esp;&esp;“别担心了。”

&esp;&esp;秋如晚从熟悉的话音里回过神，美丽的眼睛里有莹莹的泪光，不是因为回忆到小米粒的模样被吓哭的，而是因为……这些话是当年沐天吉告诉沐辰的。

&esp;&esp;沐辰当时不过15岁，那时候妹妹的手腕被玩具划伤，玩具上都是血迹，他被吓得呆立在原地。

&esp;&esp;回过神来以后他告诉了爸爸，是妹妹抢他的玩具，他不是不给，因为玩具边缘锋利容易划伤，妹妹不听，妹妹自己划伤了自己。

&esp;&esp;沐天吉如此回答他的。

&esp;&esp;只不过当时的沐天吉并没有这么平静，话也没有沐辰提取的这么平心静气，是暴怒的。

&esp;&esp;秋如晚很难想象一直养尊处优活在象牙塔的孩子，15岁以后被年仅一岁的妹妹陷害，鼓足勇气跟爸爸说出真相的时候，会被父亲的话如何重创心灵。

&esp;&esp;还有15年前的信仰和被宠爱一夕之间轰然倒塌的茫然。

&esp;&esp;她当初的难过仅仅是因为两个孩子不能和睦相处，为难又苦恼。

&esp;&esp;秋如晚眼泪落下，抱住沐辰的肩头：“阿辰，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沐辰手里的刀停住，俊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，更没有难过。只是心里被无形的大手捏紧了，他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刀柄。

&esp;&esp;他知道母亲当年的为难，痛苦，难过。

&esp;&esp;这么多年来，母亲也从未放弃过他，高考的那一年她天天拿着丰盛的早餐，午餐来，因为母亲知道他在用功的时候经常废寝忘食，为了多做几张试卷，干脆早餐午餐用面包代替，所以将午餐和早餐送到了眼前。

&esp;&esp;他总会在自习课结束之后，看到停在路边的黑车，优雅温柔的母亲站在车边。

&esp;&esp;一看见他就弯起眼睛，笑得很温柔。

&esp;&esp;-“很辛苦吗？”

&esp;&esp;-“没关系的，阿辰想要吃什么？”

&esp;&esp;-“阿辰很棒，不要紧张。”

&esp;&esp;高考那一天，身形纤柔的母亲穿着火红的旗袍，用捡到剪开，笑着祝他旗开得胜，高考顺利。

&esp;&esp;母亲没有一次缺席他重要的场合，在最需要的时候总是出现在他的身边，高考当天母亲常坐的那辆车停靠在路边，车上有个人酷似父亲的模样。

&esp;&esp;沐辰闭上眼睛，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变得冷静。

&esp;&esp;不要想了，

&esp;&esp;已经不重要了。

&esp;&esp;手里的刀子停的太久，骨节分明的手像是捉不住了一般，刀锋落下。

&esp;&esp;——割伤了落在案板上的指头。

&esp;&esp;最初只是出现一条白色的线，

&esp;&esp;然后出现了一条痕迹，逐渐的，逐渐的被浸透的血液填充成红色，珊瑚珠似的血沫一个接一个滚落下来，让冷白的肤色染上血红。

&esp;&esp;正因为肌肤很白，显得这一片红色触目惊心。

&esp;&esp;秋如晚惊道：“阿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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