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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聚餐了，三个人都心知肚明，傅明正全程黑脸，沈瑞林愁眉苦脸，傅明昭倒是言笑晏晏，奈何那两个人不配合，所以最终喝成了闷酒。一坛酒见底，沈瑞林要再让亲兵拿酒来，傅明昭按住了他的手：&ldo;小沈，你是领兵之人，不该喝太多。&rdo;这是血的教训，沈瑞林不敢不听，只好将那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问出了口：&ldo;怎么打算呢？&rdo;傅明昭道：&ldo;我跟老四离开，你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。&rdo;这应该也是明珠的意思，小沈这么好的人，不应该让他卷到这种事里去。傅明正点头：&ldo;明天一早我们就走。&rdo;反正二哥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就是了，就算是要用鲜血洗净耻ru，那也该有他一份。沈瑞林一时无言，陪他们坐了半宿。他们把小时候的事情翻出来说了又说，说到高兴处使劲拍桌子，说到气愤处也大声骂娘。三更鼓响，傅明昭看一眼窗外银白的月光，打了个呵欠：&ldo;太晚了，明日一早还要赶路，歇了吧。&rdo;沈瑞林告辞：&ldo;我明天早上送你们出城。&rdo;傅明正则道：&ldo;我今夜陪二哥睡吧。&rdo;傅明昭笑：&ldo;只要你不嫌c黄窄，不怕热，我自是没有意见的。&rdo;随即招来哑仆伺候，兄弟二人抵足而眠。&ldo;二哥。&rdo;傅明正觉得心烦意乱睡不着，忍不住喊了几声傅明昭，傅明昭没有回答他，报之以细细的鼾声。傅明正折腾了一会儿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，这一睡，十分之沉，就连哑仆开了门，他也没听见动静。傅明昭穿戴整齐，最后看了他一眼，示意哑仆背上自己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树下，细碎斑驳的月影落到他身上，让他的面目模糊不清，他朝傅明昭点点头：&ldo;来了。&rdo;傅明昭道：&ldo;来了，多谢你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接我。&rdo;男子微笑：&ldo;傅将军有节义，杜某便是再忙也要走这一趟。&rdo;他想起了那个璀璨夺目、意志坚韧的女子，忍不住再问傅明昭：&ldo;将军想好了么？若是后悔，还可以退回去。记国虽然路途遥远，杜某也能倾力助之。昌华公主宅心仁厚，又与摄政王妃交好，只要她在一日，便能保你衣食无忧，安然度日。&rdo;傅明昭笑了笑：&ldo;傅氏没有贪生怕死之人。&rdo;男子露出几分钦佩之意，道：&ldo;既如此，我们便走罢。&rdo;几个隐藏在暗处的人走出来，簇拥着他和傅明昭、哑仆，巧妙地避开了巡夜的士兵，再到了城门处，对着守军亮出腰牌：&ldo;摄政王密使。&rdo;守军立刻开门放行。傅明昭回头，最后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赣州，再沉默地骑上了对方为他准备的马，马鞍马镫是特别设计过的，很适合他用，有一刹那，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，冲锋杀敌无所不能。但他知道这只是错觉，他已经成了废人和罪人，但是家族的荣光和为人子、为人父、为人兄的责任还在肩上，他必须用自己的鲜血洗净这耻ru。将军应该死在战场上，而不该死在宫廷的阴谋之下。他问前方那个踏着夜露前行的男子：&ldo;先生有中山逆贼的最新动向么？&rdo;男子微笑：&ldo;杜蘅，我叫杜蘅，将军可以叫我小杜。&rdo;傅明昭本想问杜蘅，宇文初对于这件事具体有什么看法，但是想到对方既然已经找到他并且带他离开，那就足以表明宇文初的态度了，何必再问？阳光照到傅明正的脸上，他翻身坐起：&ldo;二哥……&rdo;人去屋空。沈瑞林走进来，心情复杂地道：&ldo;二哥已经走了。你回京城吧。&rdo;他半夜接到消息，摄政王密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人，而在这之前，他一直以为宇文初不知道，现在看来，并瞒不过。原本可以悄悄地走，偏要亮一下腰牌，那就只有一个解释‐‐警告。谈心&ldo;你回去后就如实禀告吧，摄政王已经知道了。&rdo;沈瑞林很明白，宇文初这是警告自己，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瞒得过他，成全与不成全只在他的一念之间。同时也是让自己心里有数，不要参与到这些事里面去，安心带兵打仗。这是所谓的帝王心术。傅明正当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，淡淡地道：&ldo;所谓千金易得，一将难求。他挺爱惜你的，小沈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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