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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诺！&rdo;秦玒秦玸齐声应诺。秦玸知晓自己的责任不轻，不敢有半点马虎。秦玒一扫郁气，握紧右手，正如阿兄所言，不过是一条胳膊，不妨碍他写字练武，有什么好颓废？平白让人笑话！&ldo;阿兄，我听你的！&rdo;秦璟点点头，正要起身，忽听秦玸道：&ldo;阿兄，大兄也要去洛州。&rdo;&ldo;大兄？&rdo;秦璟微感诧异。秦策亲自领兵，秦玖作为嫡长子，本该坐镇西河，为何要来洛州？&ldo;这个……&rdo;秦玸犹豫片刻，低声道，&ldo;大概是久不上战场，想多杀几个贼寇。&rdo;借口很蹩脚，刚懂事的孩子都不会相信。秦璟勾起嘴角，垂下长睫，道：&ldo;如此也好，有阿兄在中军指挥，我便可卸下重担，一战杀个痛快！&rdo;&ldo;阿兄？&rdo;秦玒和秦玸同时皱眉。比起相差十余岁的秦玖，他们和秦璟更加亲近。自然而然会站在秦璟一边，对秦玖突临洛州感到几分不妥。&ldo;阿嵘，阿岚，你们要记住，&rdo;秦璟按住两人的肩膀，正色道，&ldo;外边的敌人还有很多。&rdo;&ldo;可……&rdo;&ldo;听话！&rdo;用力揉了揉两人的脑袋，秦璟笑道：&ldo;记住祖训，咱们都姓秦！&rdo;兄弟俩互相看看，到底点了点头。短暂交代几句，秦璟起身走出室外，恰好在廊下见到刘媵。&ldo;阿姨，此处风冷，为何不入厢室？&rdo;刘媵摇摇头，叹息一声：&ldo;委屈郎君了。&rdo;秦璟不言，片刻才道：&ldo;阿姨言过了，我为秦氏子，自当如此。况且，我与大兄和睦，阿母才不会劳神。&rdo;秦玖光明正大的临战立功，证明他还顾念手足。纵然有小人在一旁鬼祟，有秦策和李夫人压着，兄弟之间尚不会&ldo;伤筋动骨&rdo;。秦璟选择后退，是无奈也是明智。刘媵再度叹息，看着秦璟，终究没有再说。&ldo;如阿姨无事，璟先告退。&rdo;刘媵没有拦人，目送秦璟穿过回廊，想到刘夫人私下所言，不禁摇了摇头。&ldo;孩子大了，终于会有自己的心思。&rdo;&ldo;坞堡且罢，他日夫主称王，甚至更进一步，恐怕……这样的事，前朝还少吗？&rdo;想到这里，刘媵顿觉心头发沉。正思量间，一名婢仆从廊下走来，附到刘媵耳边低语几声。&ldo;消息确实？&rdo;&ldo;确实。&rdo;婢仆肃然道，&ldo;人在半道上被劫走，刘蒙几个暗中跟着，果然送去阴氏别院。&rdo;&ldo;好，当真是好。&rdo;刘媵冷笑道，&ldo;既然想死，何须拦着。&rdo;婢仆垂首不言，等着刘媵吩咐。&ldo;给西河送信，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夫人。夫主出征在外，这些人还不打算消停，真当夫人和我都是泥捏的？！&rdo;&ldo;诺！&rdo;婢仆应声，转身下去安排。刘媵满心怒火，想到已经问出口供，又送回颍川的贺野斤，不禁冷笑。取下瓒在鬓边的金钗，按下钗头的彩宝，一声清鸣，钗头和钗身分离，竟连着一把细长的利刃。秦策答应过，等到贺野斤没了用处，全权交给她来处置。今天气不顺，正好拿来消火。利刃翻转，幽幽泛着蓝光，窄面上映出一双妩媚的黑眸。眸光如水，透出慑人的寒意。幽州，盱眙贾秉自建康返还，休息一夜，早早来见桓容，详叙此行诸事。&ldo;大司马收下禅位诏书，明公暂时无忧，仍需提高戒备，不可大意。&rdo;&ldo;朝堂风波诡谲，新帝不比废帝，行事颇有章法。郗方回手握北府军，王、谢士族自成一体，数方争权，一时难定。&rdo;贾秉面带遗憾，似乎在为不能趁机放把火感到可惜。桓容转过视线，全当没看见。毒士的后代果然非同凡响。该说遗传基因骗不了人？&ldo;公主殿下移居青溪里，钱实等日夜轮值守卫，清理各方耳目。院墙重新修缮，并清理出暗道，稍有不对即可关闭府门，遇上兵乱亦能安全脱身。&rdo;&ldo;青溪里乃宗室士族聚居之地，各家均有护卫健仆。明公的家宅位置靠近里中，纵然防守不住，也有充裕时间自暗道脱身。&rdo;&ldo;仆已联络数姓，其中吴姓居多。朝堂微末，却可彼此联络，通晓建康消息。&rdo;&ldo;仆归来时，琅琊王氏已拿下四成建康盐市，数名郎君入朝，和太原王氏渐成水火。&rdo;&ldo;新帝敕封三个皇女，划射阳为郡公主食邑。&rdo;说到这里，贾秉忽然顿住，狭长的眸子浮现笑意。&ldo;仆当恭喜明公。&rdo;&ldo;有何可喜？&rdo;&ldo;肥羊即将入瓮，何能不喜？&rdo;&ldo;秉之说笑。&rdo;桓容咳嗽一声。他很清楚，贾秉说的绝非郡公主外家，而是晋室天子司马昱！用肥羊来形容天子，未免太那啥了点。贾秉不以为意，老神在在的端起漆盏饮了一口，眼底笑容更盛。&ldo;明公，送上门的买卖，错过可是不美。&rdo;&ldo;秉之可有计教我？&rdo;&ldo;教不敢当。&rdo;贾秉放下漆盏，收起笑容，正色道，&ldo;无论官家何意，人心不足是为常例。&rdo;桓容点头。&ldo;三名郡公主中，鄱阳生母是李淑仪，出身低微，不足为据。武昌、寻阳之母皆出身士族，哪怕仅为中品，仍不可小觑。&rdo;&ldo;此言有理。&rdo;桓容接道，&ldo;据悉武昌郡公主外家为王氏，虽非太原王和琅琊王，也是颇有底蕴。&rdo;&ldo;明公所言甚是。&rdo;贾秉继续道，&ldo;琅琊王妃早死，官家未立皇后，后宫嫔妃中，除李淑仪出身太低，都紧盯椒房之位，其背后家族亦以椒房贵戚自居。&rdo;贾秉移开茶盏，沾着茶水在桌上勾画。&ldo;士族权盛，王与司马共天下。大司马和郗刺使掌控府军，权柄日重。官家想要争权，势必要扶立外戚，如先朝的褚氏和庾氏。&rdo;&ldo;但是，除李淑仪之外，其他宫妃未有皇子。&rdo;桓容出声道。没有皇子扶持，到头来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？&ldo;非也。&rdo;贾秉淡然道，&ldo;大司马年逾耳顺仍得两子，官家如何不能？术士之言可信亦可不信。况且，李淑仪身份低微，其子自然要奉皇后为母。日后太子登基，更将享太后尊荣。&rdo;简言之，司马昱画出一张大饼，但凡有点野心都会上钩。当然，这事有个前提，皇姓仍是司马。桓容咧嘴，突然感到牙酸。&ldo;外戚之家，想要更进一步，必得全心拱卫皇室。官家分封郡公主食邑，何尝不是为几家增添财路。&rdo;有钱才能好办事。纵观东晋地界，哪里税收最丰，不言而喻。桓容皱眉，神情变得不善。这么说，不是司马昱一时糊涂，而打定主意从他手里抢肉？&ldo;明公，&rdo;贾秉沉声道，&ldo;此事不能退。&rdo;&ldo;我知。&rdo;桓容道，&ldo;如果谁敢插手射阳地方，我绝不姑息！&rdo;&ldo;不只如此。&rdo;贾秉摇摇头，&ldo;要么从源头杜绝，迫使官家另选食邑，要么将事做绝，放人进来，趁机拿住把柄，将其家族连根拔起，杀鸡儆猴。&rdo;桓容：&ldo;……&rdo;明明办法一样，为何从贾舍人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渗人？&ldo;从源头杜绝，难免要费些章程。以明公的人望和军功，请封郡公未为不可。然行此举会引来大司马和朝中忌惮，更会树立新敌。&rdo;桓容神情微变，他的确没想到这点。&ldo;若选后者，则可省去诸多麻烦。&rdo;贾秉的意思很清楚，幽州是桓容的地盘，把人弄进来，随意盖个罪名，搓圆捏扁任他说了算。心狠点，来一个&ldo;里通胡贼，图谋不轨&rdo;，全家都要砍头流放。东晋地盘不大，流放的地界也不多。最知名的就是朱崖州，即是后世的海南岛。到了宋朝，这里都是流放的热门地点，何况几百年前的东晋。只要桓容动手，背后肯定有人帮忙插刀。论起朝堂上的利益纠葛，不比士族家谱简单多少。&ldo;秉之的意思我明白了。&rdo;既然要做，那就做绝。吃过几次教训，桓容深谙这个道理。&ldo;仆请明公手书一封送往建康，有殿下从中安排，想必能事半功倍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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