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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姚瞎子嘀咕，“皇子们要争皇位，老皇帝要守皇位，老天爷也不给活路，哪个去管小老百姓！唉！”

&esp;&esp;出来时秋水脸上被姚瞎子不由分说抹了一脸的锅灰，现在她完全就是个灰头土脸还散发着汗酸臭味的乡下丫头。三人就一辆破破烂烂的驴车，车上乍一看也都是不值钱的行李，哪怕是有经验的人看车辙印也会发现这三个人没一点油水，所以他们在已经出现的逃难人群中也不起眼。

&esp;&esp;秋水甚至觉得自家的那头驴小芳，也是个驴精，明明在家里精神头还不错，一出来，虽然拉着车，它就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，驴脑袋差点拖地，一看就是一头快要断气的瘦弱病老驴。

&esp;&esp;秋水不放心它，吃干饼还偷偷掰下一块给小芳，秋林生横了一眼，“它装的，你还真信！”

&esp;&esp;果然到了晚上，周边无人，小芳一下子就精神多了，秋水敲了它的驴脑袋一下。

&esp;&esp;三人一路行走，粮食倒还有，只水下去的很快，天气炎热，人和驴都要大量饮水，好在如今有人住的村子总有一两口水井，哪怕田地干涸，人喝的水还是有。

&esp;&esp;遇着村子，粮食肯定讨不到，水却能打上一些，只是田地一片荒芜，人们脸上的表情是绝望混合着麻木，秋水都有些看不下去。

&esp;&esp;他们走了有大半个月，秋水一直担心粮吃完了怎么办，谁成想到了野地，秋林生居然会逮耗子，要是摸着耗子窝，还能挖到不少耗子存的粮食。

&esp;&esp;要是上辈子谁给秋水吃耗子肉她能把桌掀翻，现在一窝耗子三个人得事先分好了吃，否则容易打起来。

&esp;&esp;当然是开玩笑，秋林生和姚瞎子都会有意无意让给秋水多吃点。

&esp;&esp;于是秋水也在动脑筋。到了晚上，鸟类要停在树上休息，弄一张破网，晚上能抓到不少麻雀，三个人也能开个小荤。

&esp;&esp;只要打开了食谱，秋水发现她好像没什么不能吃的。

&esp;&esp;慢慢的逃荒的人越来越多，甚至路倒尸都见了一些，遇到这种，三人都会挖个坑把人卖了，棺材是不用想了，能有一卷破席子就不错了，多半连破席子都没有，只能立个木片，写上无名氏之墓。

&esp;&esp;秋水觉得奇怪，问姚瞎子，“我们走了这么久，这里看起来比端阳要好一些，地里庄稼虽然瘦弱，却没绝收，怎么还有人逃荒啊？”

&esp;&esp;姚瞎子就去打听了一下，回来道，“皇帝殡天了，几位皇子正在争位，打起来了，这里有逃兵祸的也有逃荒的。”

&esp;&esp;秋水，“……”我好怀念伟大的祖国。

&esp;&esp;逃难的人各有各的目的，有的人有亲朋投靠，所以步履匆匆，有的人和秋林生他们一样，想去京城求一条活路，虽然渺茫，还有个目的地，而有的人只想逃出绝望的家乡，对目的地却有些茫然，见着人多就不由自主靠了过来。

&esp;&esp;让目不识丁的农人自己摸去京城，没人带路是去不了的，不知道迷路迷到哪里去。

&esp;&esp;姚瞎子拍着胸脯说自己认得路，所以他们三个人，带路是姚瞎子的事，秋水只大致知道京城在北方，目前向北走就行。

&esp;&esp;慢慢的‘结伴’同行的人越来越多，秋水看着这么些人，心里越来越沉重，她有些担心。

&esp;&esp;人多了也有好处，最起码贼人土匪看见人多也不敢贸然出手。

&esp;&esp;只是人少一些，去村庄要水或是歇脚都没问题，当流民结成了一大股，村子是不会让他们进的，连经过的县城大门都会关上。

&esp;&esp;而被饥饿逼红了眼的流民很有可能变为暴民，到时候即便你可怜也会被人憎恨厌恶。

&esp;&esp;秋水低声和秋林生还有姚瞎子商量，他们是无意去抢劫什么的，可要是这一群人里出了几个这样的人，账却会算在所有流民头上。

&esp;&esp;最后一致决定，他们得离开这‘大部队’远一些，否则被连累了也无处伸冤。

&esp;&esp;当晚大家围在一起休息，虽然是夏天，晚上没有屋子露天休息人也不舒服，秋水也不嫌弃小芳有味道，她身上的味道也很一般，她会靠在小芳身上睡觉，秋林生和姚瞎子也是如此。

&esp;&esp;三个人围着一头驴，睡的也还不错。

&esp;&esp;只今天刚要入睡，就听见有人吵嚷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流民中吵吵闹闹很正常，只这一次似乎越吵越厉害。

&esp;&esp;秋水哧溜站了起来，在腰上别了一把柴刀，“爹，姚叔，我去看看！”

&esp;&esp;秋林生急的跺脚，“别去！”

&esp;&esp;一转眼女儿不见了，姚瞎子摸索出另一把柴刀，“你跟过去看看，这里我守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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