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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薄若幽看的心惊无比，只觉得此种畸状似曾相识，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，还未想明白，张婆婆已经穿好了衣裳，这时薄若幽才看到屋内地上一滩雨水，而抬眸去看房顶，便见房顶上有杯盏大的豁口，雨水正滴滴答答落进来。

&esp;&esp;“这间屋子怎漏雨这般严重？婆婆回你的屋子睡吧，我今夜就在外面厢房歇一歇便可。”薄若幽站在门口道。

&esp;&esp;吴襄此刻看进去，先不好意思，“对不住，我听着动静，还当是出了什么事端，进来得急了些，门栓坏了。”

&esp;&esp;张婆婆面色有些难看，吴襄便劝道：“明日雨停了，我们帮你修房子，你们婆孙先去隔壁歇着吧，反正此处也不好住人了。”

&esp;&esp;张婆婆犹豫了片刻，又看了这屋子一圈，似乎见无任何不妥之状，而后才点了点头，“既是如此，那我们婆孙两也不推脱了，这房子实在有些老旧了，过一阵子便要漏雨，早前房顶也是修补过的。”

&esp;&esp;张婆婆寻了个脚盆过来在底下接着，而后便带着孙儿去了自己的屋子。

&esp;&esp;吴襄和薄若幽对视一眼，吴襄适才虽然只是一瞥，但是也看到了一些，他和薄若幽退到正厅，轻声问：“那腿是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薄若幽适才并未收回目光，几瞬功夫看了个全，她抚了抚手背减轻那寒栗之感，“是病，我应当在哪本医书之上看到过，只是有些忘记了。”

&esp;&esp;吴襄蹙眉，“人老了腿脚出毛病很是寻常，可这样的我却未曾见过。”

&esp;&esp;见薄若幽露苦思冥想之状，他安抚：“没事，和案子无关，不必苦想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却觉得想不透此处心底有些发堵，幼年学医之时，也不过学过简单药理，看过的医书虽不少，可后来做了仵作，便也只学和仵作相关的鉴别创伤死因之术，因此这会儿，脑袋当真有些空茫之感。

&esp;&esp;回了厢房，等到了下半夜，众人才有了些困意，炕头靠墙的地方被让出来，薄若幽身上搭了个薄被，就这般靠着墙睡了，其他人横七竖八躺在炕上地下，这般将就了半夜，，对，就是古章村，名字还有些奇怪。”

&esp;&esp;霍危楼靠在椅背上的背脊忽而慢慢挺直了，“这个村子，我似在哪本陈年公文上见过。”

&esp;&esp;五更转09

&esp;&esp;小雨淅淅沥沥，薄若幽站在廊檐下，目光落在远处白茫茫的山雾之上，此处三面环山，虽是荒僻，亦格外有种出离繁华的安宁，虫鸣鸟叫伴着盛春泥土青草的气息，会给人一种身处世外之感，薄若幽深吸口气，目光落在院门处。

&esp;&esp;张婆婆还没有回来，吴襄亦一去不复返，张瑜躲在内室之中，避免吓到他，她亦未再去诱哄追问，对小孩子，她总是格外有些怜悯之心。

&esp;&esp;周良从屋内出来，有些忧心的道：“不知山路还能不能走，昨日来时，小人看到那山路上的泥都是土黄泥，一下雨便滑的很，今日雨不停，莫说马车了，便是马儿都难行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安抚：“没关系，有吴捕头和这般多衙差在，没事的。”

&esp;&esp;周良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，薄若幽前次才遭了一场难，他可不想此处再出危机。

&esp;&esp;又等了一刻钟，张婆婆才从外面回来，出去之时身上背着包袱，可回来之后，身上的包袱却没了，薄若幽笑着问：“婆婆去做什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张婆婆便道：“给村东面的送了些东西。”她合了伞，又拍了拍袍摆上的泥渍。

&esp;&esp;薄若幽看着她有些不便的腿脚问：“婆婆的腿是受了伤还是得了病？”

&esp;&esp;张婆婆拍泥渍的手一顿，而后直起身子笑了下，“得了风痛之症，很多年了，都已经习惯了，如今上了年纪，便病的更重了些。”

&esp;&esp;张婆婆也朝远处山边看了一眼，“你们今日要走吗？要走便得早些走，这山上下雨下的久了，山壁上的土堆还会往下跨，指不定什么时候路就彻底堵了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一笑，“倒也不急。”

&esp;&esp;张婆婆往厢房看了一眼，见吴襄几人不见了，也不多问什么，自去里面卧房找张瑜，不多时便带着张瑜进了厨房。

&esp;&esp;婆孙二人在煮早饭，薄若幽在屋檐下来回走了几步，又往厨房门口去，站在厨房门口一看，只看到里头厨具齐备，一口大灶已经燃了火，张婆婆正将糙米煮进锅里，见薄若幽过来，张婆婆便问：“小姐可是要让老婆子准备饭食？”

&esp;&esp;薄若幽摇了摇头，一时没瞧出有何异状来，便又回了厢房。

&esp;&esp;这般又等了半个时辰，吴襄方才带着衙差们回来了，雨还未停，虽是小雨，可他们人多，张家没有足够的伞，这般出去回来身上也湿了一片，吴襄落座之后便道：“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产妇，不仅如此，除了这张婆婆有个小孙子之外，这村子里也没有别的小孩子了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有些奇怪，“不是说有好几户人家吗？”

&esp;&esp;吴襄颔首，“除了昨日半山腰上见过的吴婆婆，村子里的人家我们都去了，昨日遇见过的那两个人是兄弟，看起来三十来岁了，兄弟同住，都没有妻子，自然也都没有儿女，看着倒是老实人，南边几处坡地便是他们兄弟的，下着雨，也要去做农活。”

&esp;&esp;“东边张婆婆早上去的那一家，是一对姓张的夫妻，过的颇为艰难，夫妻两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，老头是独臂，妻子卧床多年，似乎也是腿脚上的毛病，我去的时候，问了张婆婆，那老头说张婆婆好心，经常给他们送吃的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问：“他们也没有儿女吗？”

&esp;&esp;吴襄点了点头，“没有儿女，好像是得了病，二人都是本地人，老头也没钱纳妾，村子里也不兴这个，便这么多年来无儿无女的过来了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有些唏嘘，在这荒村之中，无儿无女只一对老夫妻，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。

&esp;&esp;吴襄又道：“东南边还有两家，一家住着一对吴姓兄妹，三十上下的年纪，妹妹说是身上有病，没有出来见人，哥哥也是个老实巴交的，还说本来娶了个老婆回来，结果没和他过多久便跑了，说嫌弃他们这里太穷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还有一户人，住着一个腿脚不便的中年男子，只开了一条门缝，看得出腿有些畸形，见我们是京城来的，便将门关了上，什么都没说。”

&esp;&esp;吴襄叹了口气，“这个村子，当真是又古怪，又都过的十分惨淡，要么是老夫妻无儿无女，要么是独居的老婆婆和腿脚不便的中年男子，还有那对兄弟，看着好手好脚的，竟然不娶妻生子，那对兄妹亦是，妹妹有病，哥哥娶了个媳妇却跑了。”

&esp;&esp;薄若幽若有所思，吴襄道：“再这么下去，这些人家都要绝户了，张婆婆说的西北边上几家空屋子，我们也去看了，的确是空置的，里面的家具被搬走了不少，如今也都陈旧的没法子住人了，院子里荒草齐小腿高，门窗都朽了，且那几家地势低洼，昨夜那般大的雨倘若多下两日，多半屋子里要倒灌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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