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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此话一出，原本勉强安静的大军顿时如潮水一般，一层连着一层沸腾开来。

&esp;&esp;不远处的贤亲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，语带焦急。

&esp;&esp;不过这些都被季别云忽视了，他仰着头，继续道。

&esp;&esp;“皇帝明朔，自登基以来犯下三罪。”他嗓音平静而有力，“一为姑息养奸之罪，纵容奸佞为害百姓，上至襄国公万良傲，下至充州等地官员皆在默许之下愈发猖狂。”

&esp;&esp;随着他开口，那些骚动纷纷平息下来，众人都在仔细听着他大逆不道的斥责，生怕漏掉一个字。

&esp;&esp;“二为奢靡之罪。自先帝驾崩之后，新皇大兴土木，图害民脂民膏。并且不顾百姓性命，以致皇陵掩埋数百冤魂。”季别云停顿片刻，看向元徽帝，“三为谋害忠臣之罪，今上包庇凶手，使忠臣蒙冤，奸臣横行，社稷清明不再。”

&esp;&esp;远处隐隐响起杂乱而磅礴的马蹄声，仿佛有千军万马朝这里奔来。

&esp;&esp;贤亲王压着嗓子冲他喊道：“季遥！北衙的人快到了，你留着以后说行不行！”

&esp;&esp;季别云不为所动，继续道：“明朔身为大梁皇帝，本该以己之言行统率天下，反观如今，其举止丧伦败行，实不该据此天子之位继续危害江山社稷。”

&esp;&esp;他一边说，一边取下背后那把硬弓，反手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来，垂眼搭箭。平静得仿佛只是在右骁卫军营与人切磋，对着的也不是君王，而是普通的箭靶。

&esp;&esp;“臣愿舍去一身功名，不为党羽之争，不为留名史书，”他屏息挽弓，长箭对准了高墙之上的元徽帝。

&esp;&esp;“只求除恶务本！”

&esp;&esp;皇帝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试图仓皇逃开，然而他退无可退，后腰上始终抵着一把利刃。他只能眼睁睁瞧着死亡临近，口中无力呢喃：“朕命不该绝……命不该绝……”

&esp;&esp;观尘看着城墙下意气风发的少年，心中有某种躁动亢奋的情绪在翻涌。季别云本该如此，不为权势牵绊，不被世俗捆绑，就该这样一副恣肆无畏的模样。

&esp;&esp;不如成全。

&esp;&esp;他收回匕首，却抓住了元徽帝的后领，把人往前一掼。

&esp;&esp;皇城永安门外，在万人注目之下，渐近铁蹄声之中，利箭如流星飒沓飞出，命中了元徽帝心口。

&esp;&esp;混乱由此而始。惊呼的众人，已经逼近的北衙将士，天地间的一切在此刻乱作一团。

&esp;&esp;而季别云将长弓一扔，拽着绳索将段文甫交给了贤亲王。

&esp;&esp;王爷坐在马上，匆忙下令迎击北衙，转过头来对着他吼道：“你疯了吗！”

&esp;&esp;“没疯。”他笑了笑，“我又不是为了皇位，为什么不能杀他？”

&esp;&esp;季别云说着就要转身离开，贤亲王忙追问道：“你杀了皇帝，之后还如何在朝中自处！”

&esp;&esp;他止住脚步，回头答道：“不在宸京待了，去浪迹天涯。”

&esp;&esp;说罢不再停留，只转头望了一眼城墙上的僧人。

&esp;&esp;像是在炫耀。

&esp;&esp;两军开战，元徽帝的死还没传到阵前，这场混乱还要持续一阵子。不过混乱尚且没有波及到城墙下，季别云收回视线，顶着

&esp;&esp;红尘漫漫

&esp;&esp;季别云与观尘动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日，那场宫变早就尘埃落定。

&esp;&esp;元徽帝驾崩，国丧期间不宜议储，但在丞相带领之下朝野上下都默认了贤亲王为下一任皇帝人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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