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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薛云旗一哂，他差点忘记自个儿表弟成绩乱如麻，课外阅读范围仅限小众杂质。

&esp;&esp;顾惜摇头，补充道：“位我上者，灿烂星空；道德律令，在我心中。”

&esp;&esp;“贝多芬不断以生命的延续，去寻找道德的平衡点、试图一窥本质。他在形成晚期风格时，不断将乐章拉入天堂，不断带来天之乐。直到生命尽头，他终于回到我们面前，再意味深长地告别，消失。”

&esp;&esp;顾惜最喜欢的作曲家是贝多芬，而季元现更中意莫扎特。由一斑可窥全豹，两人性子里有多少不同。

&esp;&esp;小司令丧气地躺在地板上，紧盯琴房高高的穹顶。这是薛云旗出国前最后一堂课，抛开大提琴给他们讲广义音乐。

&esp;&esp;所以说音乐艺术深如海，他这俗人一头插进去，踩满脚泥，难登大雅。俩学生中，薛云旗中意顾惜，有悟性、灵气。本想带在身边长期培养，却被顾惜以学习为由拒绝。

&esp;&esp;明明国外有更好的发展前景，更广阔天地，他守着不出去。

&esp;&esp;薛云旗知道原因，毕竟当初顾惜一时冲动找他学指挥，也全凭季元现一句话。

&esp;&esp;“奶昔，你不觉得指挥家很帅吗。这种人信手江山，实打实的音乐之王啊。”

&esp;&esp;一语误人。

&esp;&esp;然，季元现心里琢磨的，是另一件事——他实在看不惯班头王胖子。奸人模样，口蜜腹剑。心安理得收红包，阳奉阴违做事。

&esp;&esp;不厚道。小司令实在看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前几日他召集班上同学一打听，岂料挖出更大八卦。有人举报王胖子暗示学生家长行贿，有人唾弃班头教学水平低下，完全靠他在学校任高职的老婆上位。也有人给季元现抱怨，班主任区别对待太露骨，伤学生自尊。

&esp;&esp;这还得了？

&esp;&esp;小司令遽然兴奋，这已不是个人恩怨，地地道道的“为民除害”嘛。他连续几日美滋滋，秦羽见了也迷茫。

&esp;&esp;“现、现儿？喜当爹啦？”

&esp;&esp;“是……”季元现一愣，“滚！”

&esp;&esp;心中计划反复磨合到今日，大致有了作案框架。季元现给薛云旗打个手势，捏着电话屁颠屁颠上露台。

&esp;&esp;他倚在栏杆边，作风骚状，笑得宛若小狐狸。

&esp;&esp;季元现点开某个手机号，喟叹来之不易。他还是

&esp;&esp;弹劾班主任一事还没着落，季元现对立正川的工作室倒挺来劲。

&esp;&esp;薛云旗刚宣布下课，小司令背着大提琴往外窜：“奶昔，立正川邀我们去他工作室，一起啊？”

&esp;&esp;什么邀请，说来也不怕闪着脸。人小军长刚答应帮他牵个线，季狐狸已顺棍往上爬。先是插科打诨埋汰别人秀身材，岂料立正川咧嘴将大衣挎到臂弯，露出精壮的胸肌与手臂。

&esp;&esp;隔空吹起口哨，竟是那天小司令拉奏的g弦咏叹调。

&esp;&esp;季元现咋舌，操了。

&esp;&esp;简直是色令智昏。

&esp;&esp;脑子糊成一团，满口不知所云。刚编排着大冬天儿您亮什么肌肉呀，是不是某处太热，烫得慌。

&esp;&esp;这话分明无一露骨，却说得立正川躁动不安。他手肘搭在围栏上，声音又酷又冷尾调上扬。

&esp;&esp;“刚干完活。”

&esp;&esp;季元现蓦地舌尖发麻，手心些微冒汗。他蜷起五指攥着，好似握住小军长的滚烫铁棍。一个干字余音绕梁，冬风呼啸，乍耳听出四声调。

&esp;&esp;斩钉截铁的第四声。

&esp;&esp;想干什么呢。啧。

&esp;&esp;“什、什么活……”季元现抬起下颚，踮脚试图越过立正川的肩膀往里看。走廊深远，瞧不清楚。

&esp;&esp;立正川忽地穿上衣服，在季元现略显失望的神色里往回走：“雕刻，这我工作室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，那我一会儿来参观，你收拾收拾呗。”

&esp;&esp;季元现主动道，颇有些不请自来的意思。呸，分明就是。

&esp;&esp;立正川背影一顿，蓦地轻笑。哎嘿，还挺自觉哦。小狐狸真怪可爱的。

&esp;&esp;“行，你来。我去穿件衣服。”

&esp;&esp;季元现想说您别啊，我赶过来还能现场观摩呢。您行行好，让人摸两把呗。少不了一块肉，又不会掉一分钱的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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