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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想着，不由地笑弯了眼睛。

&esp;&esp;灯影一晃，大阿哥抬手揉了揉眼睛。

&esp;&esp;抬头看向她：“和娘娘，您笑什么呀。”

&esp;&esp;王疏月松开撑下巴的手，低头轻声道：“我在笑啊，上回咱们大阿哥来的时候，还没走到殿里，就趴在你阿玛身上睡着了。这一回，却听得这么入神。”

&esp;&esp;大阿哥鼓起嘴来：“那年儿臣还小。”

&esp;&esp;王疏月应道：“是啊，一晃眼，和娘娘的大阿哥，都长这么大了。长大了的大阿哥，听懂了多少。”

&esp;&esp;大阿哥朝皇帝看去。

&esp;&esp;皇帝掐着手上扳指，低着头似正在思索着什么。桑格嘉措的言语之中夹杂着藏语，王疏月虽然听不懂，却多少能猜到，他们辩到了形而上学的混沌之处。交锋之间，各有主张。

&esp;&esp;大阿哥道：“之前说的，儿臣大多听懂了，可是……活佛说的，出离心，菩提心，空性见……儿臣听不大懂。和娘娘，您听得懂吗？”

&esp;&esp;王疏月摇了摇头。伸手拨了拨灯芯。

&esp;&esp;面前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，将大阿哥的脸照得红扑扑的。

&esp;&esp;“和娘娘……也不是恨懂。”

&esp;&esp;“哦……”

&esp;&esp;大阿哥目光一暗，王疏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。

&esp;&esp;“哎呀，儿臣长大了，和娘娘就不要捏儿臣了，桑格活佛会笑儿臣的。”

&esp;&esp;王疏月叠臂趴在他身边，笑道：“哪里大了，你若是大了呀，就会慢慢听懂，你皇阿玛和桑格活佛的经论了。”

&esp;&esp;大阿哥不解，“为什么大了才听得懂。”

&esp;&esp;“因为，我佛讲‘苦难即菩提’啊，少年时，无忧无虑，人生八苦皆在外，是亲近不了佛陀的。和娘娘就是这样。”

&esp;&esp;大阿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继而又笑开道：“和娘娘，您的少年时是什么样的啊。”

&esp;&esp;王疏月目光一软。

&esp;&esp;“和娘娘少年时，是在卧云精舍，那是个特别大的书楼，有好多好多经史文集，和娘娘那会儿，就在楼上修书。拿着你皇阿玛的银子…”

&esp;&esp;她说着，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。

&esp;&esp;皇帝并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，仍与桑格嘉措平声对谈。

&esp;&esp;“拿着皇阿玛的银子怎么样啊。”

&esp;&esp;王疏月收回目光，温声道：“拿着你皇阿玛的银子，什么都不想，每一日，就想着怎么修齐书，等到年节时，好有闲时，出去看看。那个时候，和娘娘就比大阿哥大一点点。糊里糊涂地，从不知道什么是难过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您现在会有难过的时候吗？”

&esp;&esp;王疏月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“自然有。“

&esp;&esp;“和娘娘，您的意思是，儿臣长大以后，会经历苦难吗？”

&esp;&esp;王疏月摇了摇头，“嗯……也不能这样说……”

&esp;&esp;大阿哥打断她，又接着问道：“那皇阿玛经历过苦难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经历过啊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是内谙达说，皇阿玛是天下尾声：小重山

&esp;&esp;那夜里。热河行宫下了一场深秋的暴雨。

&esp;&esp;烟波致爽殿的西跨院里。大片大片的柏树树叶，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。一盏小灯孤零零地燃在锦支窗下。皇帝屈膝坐在榻上，一本正经地看书，也不知是在看哪一行，有多难艰刻难懂，总之，过了大半个时辰，也没有翻过去一页。

&esp;&esp;王疏月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来，压下了他膝上的书。

&esp;&esp;那日她穿着藕荷色的中衣，袖口处绣着银色的暗云纹。衬着那只凝了雪般的手腕，流露出风流婉约之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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